她承认自己有点恼羞成怒。
楼月走得很快,路上反思了会儿,对自己曾经的愚蠢行为感到费解。
她第一天看到赵应东那张拽脸就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货色,怎么还能屁颠屁颠跑去跟人家吐舌头呢。
路上的车流稀疏,但是不长眼的司机路过水坑时没有降速,雨水搀着泥沙溅了楼月一身,她还没有穿秋裤,冰凉的校裤贴在腿面上,冻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倒霉透顶。
要是赵应东没有嘴贱,他们一起走的话,被溅到的人就是他了。
可恶。
楼月胸腔里都是怒火,回到家的时候,楼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很少回来的这么早,估计也是受到天气影响,店关的早,能早早回家休息。
“被泥水溅了?”
楼月点点头,把伞立在门口,挽起裤腿,小腿湿漉漉的,她皱着眉把书包放下,眼神悄咪咪地观察妈妈。
楼雁把毛巾递给她,又问:“你记住车牌号了吗?”
楼月冷得打哆嗦,摇了摇头,看到妈妈脸上的阴云多了一朵,她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动作也开始迟缓。
楼雁本来要骂她,看到她这副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肯定情况不妙,还有点窝囊的表情,骂不出口。
只能沉着脸帮她擦。
紧随其后的赵应东也回家了。
他听到了楼雁的问题,看了一眼狼狈的楼月,不紧不慢地说:“原A****8。”
赵应东浑身湿透了,连球鞋也滋着水,看起来比楼月还可怜。
他的书包湿透了,被随手丢到墙边,地面洇出水迹。
楼雁听到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递给他一块毛巾。
她帮赵应东烘干书包,动作十分自然,心里却在想,照他这么说,两个人一定走得很近,但是看赵应东的样子,估计一路都没打伞,淋着雨回的家。
楼雁对于这个比自己丈夫还高的儿子,没有什么要树立长辈权威的意思,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解决,反正今天打伞的是她女儿。
再说像赵应东这么壮的小伙子,淋一场雨应该问题不大吧。
她不在,房间里只有楼月和赵应东两个人,虽然其中一个人带了伞,但是都湿透了。
楼月自顾自收拾东西,反正明天周末,他们不用上课,磨磨蹭蹭也没问题。
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照旧是第一个,在浴室洗了很久才出来。她也不是故意要拖时间,天气这么冷,人在温暖的水汽里完全不想动弹,楼月恨不得今晚就睡在这里。
她磨叽了能有一个小时才出来,赵应东坐在椅子上,没像以往那样无视她,从在楼月踏出浴室的那一刻就看着她,然后站了起来。
她扭头,在心底哼了一声,反正她窄,赵应东只要别贴着门,她就能钻出去。
卷毛不想交流的意图十分明显,赵应东伸出手拦住她。
“你生气了吗?”
楼月低着头,本来想生一下气,看到赵应东的脚居然那么大,顿时瞪圆了眼睛。
巨足。
“……对不起。”
楼月暗戳戳地对比两人的脚码,听到这三个字,没有防备地哼出声,充满不屑。
赵应东:“怎么不说话?”
楼月朝后退了一步,缩回浴室里。
她清了清嗓子,问:“你在乞求我的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