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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3 / 3)

“火道早不坏晚不坏,非得赶这个时节凑热闹,冻死人了。“秦熙抱怨着,坐在炭炉前搓手烤火。

秦栀撩开帘子,枕着手臂瞧她,她清瘦了些,近日来早出晚归,说是在新买的庄子上忙,但都招了管事,照理说调教的差不多,该能腾出手歇息,她却还忙的团团转,镇日见不到人影。

红蓼做了两碗酒酿圆子,秦熙喝了一碗,又把秦栀的那碗喝掉,才觉得暖和些,便解了大氅递给红景,叫她和红蓼出去睡下。“你不正常。”秦栀索性坐起来,靠着软枕。秦熙抬头:“怎么,看出来了。”

倒是没否认,那便真的有事情,且要告诉她,秦栀蹙眉:“这些日子你究竞在忙什么?”

从她和沈厌被赐婚后,秦家诸事安定,秦熙便不大着家,她管着府上大大小v小的事,以往也在外头宿过,但不像最近月余,太过频繁。“我看中个人,打算招他为婿。”

秦栀惊住:“什么人?哪里的,家里如何,他又是做什么的?”秦熙示意她往里挪挪,跟着上了床,坐在她身侧:“姓鲁,滕县人,怙恃早失,现在在我庄子上做事,他帮我改良了农耕器具,也帮着其他管事改良工具,是个手艺人。”

“爹娘同意你招赘,却不会同意你找个手艺人。"低就可以,但听秦熙的说法,这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且你才认识他几日,便要招婿,保不齐便是他哄你骗你的手段。”

秦熙不以为然:“一切尚未定论,我只观察着觉得他人不错,还没同他商量招赘之事,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

“好了,这事你暂且瞒着爹娘,过段日子等我拿准主意再说。”秦熙发出舒服的喟叹,翻了个身,搅起秦栀的头发丝玩弄,“你呢,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秦栀扯回来发丝,平躺着合上眼睛。秦熙撑着身子俯视她:“我看过安国公府送来的聘礼单子,写的很长也很体面,不是敷衍凑数的东西,那位尤夫人还真是贤惠能干。你是高嫁,我断不会让你的嫁妆少于聘礼,到时必定十里红妆将你风风光光嫁进公府。”

秦栀拨开她游曳的手指,“那手艺人还是算了吧,你这么好,何愁找不到更好的赘婿,不要为了招赘而放低要求。”“知道我好了?“秦熙笑,掐了把她脸颊,“那还跟我赌气,三年,去了沂州三年都不给我写信。

放心好了,我又不蠢,不会做傻事,你别岔开话题,在说安国公府的事呢,做好心理准备了没?那位继母贤名在外,进门后可想过怎么与她相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她待我好,我便待她也好。”“若不好呢?“秦熙哈了口气,迫她睁开眼睛。“若不好,我便让她更不安好。”

秦熙松了手,躺回枕间:“我还真怕你瞻前顾后,嫁进公府做受气包子。”临睡前,她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塞给秦栀,秦栀接过来一看,脸霎时火热,忙不迭塞到枕下,羞恼地瞪她。

“这可是贵人们才用得上的精装版,图画新,样式多,描写也颇风流生动,不似那坊间的露.…”

“秦熙,你羞不羞,"秦栀打断她的话,将人拉进被子里,兜头盖住,“母亲早就给过我了,不牢你费心。”

秦熙噌的露出头来,眨了眨眼:“母亲那本想来早就过时了,哪有我这本时兴。”

“胡说,分明都是新的.…”

“哈,你看过了?“秦熙睁大眼睛,笑嘻嘻附上去,“看了多少,看了几遍?秦栀再不肯接她的话,翻了个身,在秦熙的调侃中慢慢睡了过去。婚期定在五月,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两家筹备起来也都游刃有余。秦明景特意开祠堂敬告祖宗,袁氏领秦熙秦栀上前敬香,四人分列于层层牌位之前,虔诚恭敬,待香烛袅袅烟雾漫开,四人出了正堂,族老们候在偏堂,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喜庆话,相继送上贺礼。二房和三房业在其中,秦明轩素来圆滑,挺着饱满的肚子不住说恭贺祝词,又做长辈状同秦栀好生吩咐一番,便喜笑颜开的跟在秦明景身后,两人有问有答,俨然亲兄热弟的模样。

秦明业乜了眼,唇颤抖,亦拱手相庆,只是秦明景的回应十分疏离,一句话便不再寒暄。

老太太冯氏仍住在三房,只是越来越难侍奉,她吃的穿的极其挑剔,稍微不周到便唉声叹气,甩脸子给下人也就罢了,这两日竟跟戚氏起了几次争执,冯氏仗着年岁大辈分高颐指气使,戚氏不好悖逆只能听着,谁知冯氏越发不肯消停,最后竞骂了起来,气的戚氏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秦明业累了,想把这尊神赶紧请出去。

“大哥,栀姐儿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她要成婚且还是嫁进安国公府,母亲为她高兴也为她担忧,高门琐事多,母亲有好些话要嘱咐,她身为栀姐儿的祖母,总不好孙女成婚时她不在身畔,叫外人瞧了,她老人家颜面无光,往后怕是都不愿意出门去了。”

秦明景轻笑:“当初不知是谁怂恿的母亲,叫她搬出正安堂,与我母子离心。″

秦明业立在他身侧,忍不住略垂首:“母亲是什么脾气大哥最清楚不过,父亲在世时便常说她乃一介后宅妇人,镇日只知婆媳妯娌间的家长里短,琐碎消遣,于大事上没有远见更无见地,不管她对大哥说了什么,大哥都不该往心里去的。”

这番话,却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秦明景不语,抬起下颌看顶子。秦明业咽了咽嗓子,见他神情稍稍松动,立时又劝:“母亲刀子嘴豆腐心,虽明面上同你置气,心里却知道轻重缓急,毕竞是亲生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她难道是真不为大哥考虑吗?她不过就是妇人之见,临阵慌了手脚罢了。

母亲常跟我说,自打父亲去后整个秦家包括她都是大哥在照料着,让我们切莫忘了大哥的辛劳.……″

“父亲!"秦栀站在连廊下,不轻不重的唤了声。秦明业抬头,便对上秦栀似笑非笑的注视:“三叔跟父亲聊了大半响,还没说完事吗?”

秦明景斥她:“怎好这样跟长辈讲话。”

秦栀笑,走上前特意隔开两人距离:“公府那边又送了些东西过去,母亲有些拿不准,让我来请父亲,说您见多识广,绝不会鱼目混珠。”“安国公府怎么会鱼目混珠?“话音刚落,秦明景和秦明业双双变了脸。秦明业冷嗖嗖瞥了眼秦栀,银牙近乎咬碎,袁氏惯会阴阳怪气,她这两个女儿真真学了全套。

正安堂老太太自幼便教导秦明景,要兄友弟恭,要以长子身份看顾好全家,自己所有亦为兄弟所有,要无私要仁善,一块饼掰成三份,秦明轩和秦明业选完,他才能拿最后那份。

每每舍弃自己成全弟弟妹妹,老太太都会赞他大义,他也当真觉得自己做的极好。

袁氏太了解秦明景,耳根子软,意志不坚,几颗甜枣便能哄得他不计前嫌,继续做那仁义孝顺的好儿子,好大哥。她坐在太师椅上,啜了口茶,瞟向翻看物件的秦明景。“不说先前送来的聘礼,自那以后安国公府统共又来了三回,送的东西老爷也都见过,我是个内宅妇人,没什么眼力劲,还请老爷做主,该怎么回复公府才不会失了礼数。”

秦明景蹙眉直起身,刚要开口,袁氏仿佛将将想起来,抬手补道:“对了,险些将那二十三根金丝楠木的事给忘了!尤家无论如何不肯收回礼,焉知不是尤夫人的缘故,尤夫人定是觉得咱们两家结成亲家,不好计较,可他们这般做,咱们可不好含糊了之,否则栀姐儿嫁过去,总是欠着份人情,矮人一头的。老爷也知道,沈世子不满意婚事,曾跑去宫门口拒婚,咱们势必要在嫁妆上再添补一番,您说呢?”

秦明景说不出话,憋了半响,才应声:“夫人说的是。”袁氏这才满意,端起茶盏暗自腹诽:打量着想拿银子入股,贴补二房,简直昏头了。

秦明轩从南边买了几条船,仗着跟市舶司的交情想跑水运,自家的银子存在钱庄,便找秦明景来借,饼画的又大又圆,再加上那哄死人不偿命的嘴,秦明景稀里糊涂应下来,得亏他身边的齐管事来禀,袁氏才知晓内情。与其去贴补外人,倒不如把现银全算到女儿的嫁妆里,省的他再惦记。秦熙说她做的对,袁氏转过头,摸摸她的脸:“等你成婚,我也多折些银子出来,不叫你吃亏。”

“母亲大人辛苦了。”

四月初七,秦家各房上门添妆。

秦明华给的是一匣子珠钗首饰,分量不轻不重,袁氏瞟了眼记在心里,想着日后宋世衡成婚她该如何回赠。

二房送了件大礼,是整块沉水香雕假山香山子,底座还是紫檀木雕,幽香浸润到空气里,处处充斥着银子的味道,这让秦栀想起沈萌生辰,二叔二婶为秦襄备的那份贺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奢侈靡丽。只是依着二叔二婶的一贯作风,重礼必有所图,想来还是为着秦襄和秦棠。三房是陪老太太一同出现的,冯氏瘦了些,由戚氏搀着坐到主座上,众人起身立在旁侧,依次唤“母亲”“祖母”,冯氏干瘪的嘴抽了抽,低低哼声回应。“栀姐儿要出嫁,我这老婆子便舔着脸来主动登门,若嫌弃,大可撵我走。”

袁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明景躬身,沉声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自然有资格教导训诫。”

冯氏冷笑,唇两边的沟壑愈发深刻:“我是有多刻薄,才会在喜庆的场合训诫子孙?!”

秦明景吃堵,生生咽下闷气,袁氏却不肯,笑盈盈上前福了一礼:“想是老爷看母亲板着脸来,心有余悸才说错话的,母亲宽宏大量,莫要与自己儿子让较细枝末节。”

冯氏攥着拳,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我哪里敢?"袁氏惶恐,“我是说母亲自带威严之相,不怒而威,到底是儿媳口无遮拦,又惹您生气了。”

袁氏还想呵斥,戚氏悄悄咳了声,她猛地收住,靠回椅背。“安国公府乃勋贵之家,庶务冗杂,规矩繁多,四娘毕竞年纪小,好些事周全不来容易出岔子,我特意挑了两个能干的女婢,到时出嫁便让她俩随行左右,各处也都能帮趁着四娘。”

话音刚落,两个女婢便款款走出,先向众人行礼,复又冲着秦栀福礼,唤:″四娘子安。”

秦栀安不安且另说,袁氏当真是怒了,一撩袖子便要冲到冯氏跟前,幸好秦栀眼疾手快,抓着她手臂将人牢牢摁住,“母亲别急。”冯氏舒坦极了:“这俩人一个叫桂枝,一个叫湘仪,会伺候人也懂得料理家事,前头或是房里的不拘放手交给她们去忙活,自不叫你费心,从今往后她们便都是你的人了。”

秦明华都觉得难堪,且不说秦栀尚未嫁过去,就算她已经是安国公府少夫人,也是韶华正盛的年纪,哪里需要婢女帮她去固宠,如此卑劣露骨的主意,必定有人撺掇,秦明华眸光一扫,果然,戚氏正垂首偷笑。秦明华顿时了然,先前戚氏心高气傲,妄图攀附安国公府,眼看不成,又把心思打到衡哥儿身上,被自己推搪回来,她才不得不赶紧应下陈家的亲事。陈家比起安国公府,自然差的极远,戚氏岂会心服?秦明华将眸光转到秦栀身上,她却是眯着桃花眼,漫不经心的弯唇,仿佛毫不在意,谢了老太太,便让红景将两个婢女领了回去。添妆礼气氛凝滞,袁氏摔了脸,面子活都懒得做,见各家起身,便也不留,叫齐大管事和吴管事将人都送了出去。“老太太,三弟和三弟妹家心思细腻,照顾妥帖,我便不留您老人家用晚膳了。”

一句话,气的冯氏老脸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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