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毫不惧怕,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薛岑,我不喜欢你了,早就不喜欢了。”
“收回去。”薛岑眼底蓄着风浪,隐忍克制的低语,“四娘,把你说的浑话都收回去。”
秦栀被他捏的生疼,偏又挣扎不开,没好气道:“还有别的想问吗?”
薛岑嘴角发抖:“你根本就没喜欢过我,只是习惯我对你的好而已,对不对。”
“不对。”秦栀蹙眉,“我喜欢过你,不只是因为你对我好。”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近乎卑微的口吻,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矜贵骄傲,薛岑握她肩膀的手颤抖,“我们可以的。”
“薛岑,清醒点。”趁他手松,秦栀退了两步,脱离桎梏,“你是能摆平薛驰月,还是能左右长辈的心思?岑家是个大火坑,我才不会犯傻跳进去。”
“我可以搬出岑府,独辟新宅,或者我可以请调出京,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旁人说闲言碎语。”薛岑又要上前,秦栀忙躲开。
他的手虚停在半空,神色凄惶。
“你不是要跟潘家娘子议亲了吗?”
“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可我不想嫁你。”
薛岑冷冷一笑:“那你想嫁谁?沈厌?做梦去吧。”
“为什么是做梦?大理寺是不是查到了尤家,明英殿的事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秦栀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个眼神。
但薛岑不是能轻易上当的人,默了瞬说道:“你不能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这世上不能如愿的人多了,若能选,你当我不想嫁给喜欢的人吗?”
薛岑眼睛一亮:“你喜欢上别人了?是谁?”
秦栀咬唇,瞪他一眼便去解缰绳,刚爬上马背,他又挡在面前,不肯罢休似的仰头看她:“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秦栀挥起马鞭朝他抽去,薛岑没躲,鞭子擦着耳朵落在右臂。
“他是谁?”
“明英殿的事到底跟尤家有没有干系?”
双方僵持着,彼此不让。
知道不会有答案,秦栀再不理会薛岑,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年关将至,秦家不似往年那般高调,一应事务全部从简。
正安堂老太太为了拿捏秦明景,住在三房不肯回来,饶是秦明景暗地里着人去请了数次,她还是托大拿乔,看架势是一定要让秦明景服软,主动交出园林图纸的。
过年老太太若是不在长房,传出去会叫人笑话他秦明景不孝顺,越是年节,亲戚朋友登门的越多,冯氏吃准了秦明景要面子,笃定他必然会在除夕前低头认错,故而在三房住的很是安心。
秦明业打的亦是这个主意,只是他不做恶人,全由老太太出马。
秦栀喝了口热姜汤,捧着碗看向罗汉榻处提笔临帖的秦明景,蹙眉:“父亲怎今夜还要过去?”
秦熙嗤道:“父亲还在幻想祖母能良心发现回心转意,趁除夕归来,也好粉饰太平。”
“要那些虚的玩意儿作甚,父亲总跟个孩子似的,天真。”秦栀心里闷得慌,瞧一眼秦熙,忍不住气道:“你好端端为何又去招惹薛岑?”
秦熙立时来了兴致,托着腮凑过去脸:“他去找你了?是不是还喜欢你?”
秦栀哼声:“没有。”
“骗人,分明就是。”秦栀搁下蜜饯,往后一靠说道,“谁叫薛驰月不消停,非要过来作践你,我偏要让她不如意,偏要让她瞧瞧,到底是谁放不下谁。一想到她吃瘪受堵,我就觉得痛快。”
“你何必同她置气,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