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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1 / 1)

第57章回家

官轿抬得很稳当。

赵明宜还在问,却忽然察觉手腕让人摁住了,眼前一阵漆黑,让人兜头按在了怀里。那怀抱宽阔而温暖,还能闻到他衣料上干净的皂角味。宽大而有力的手掌虚按着她的肩,声音无奈又低沉:“好了,别说了,我没有生气。"是她看错了。

赵枢穿着白色的长衫,她身上是天青色的,衣裳层层交叠在一起。她低了低头,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立马就老实了,乖乖地不再说话。

他的心心跳一点都没有乱。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今生没有喜欢她或许前世的事,也是她猜错了,他们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他是一个威严而称职的哥哥。

心立刻安定下来。本该是这样的。

伏在他怀里,将他的衣角卷了起来,揉成一团。赵枢随她玩闹,手却是不曾松了开来,还是将她按在怀中。很早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最早是什么时候呢。是她在大音寺里忽然腹痛,缩在床榻上冒冷汗。或许更早。也记不清了。

“蓁蓁。“他觉得此刻十分地安宁,她也很乖巧地伏在他怀里,这是十分信任的姿态:“你母亲我已经接出来了,在河间的一座私宅里,等你回去我带你去见她。”

她忽而沉默了起来,很小声地问他:“母亲会愿意见我吗?"她的手还在用力卷着他的衣裳。

赵枢知道她看似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心里却还是恐慌的。定定地告诉她:“会的。”

她似乎也受到了安抚,点点头后,便也不再问。只是依旧抓着他的衣角。这样的事一时半会任谁都接受不了,他知道只能慢慢来。微微叹了口气,下颌抵在她额发上,沉声道:“蓁蓁,叔母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早产的,月份不足.…她应该是知道的。”

“你说娘可能一直都是知情的吗?"她心中微震,从他怀里钻出来,漂亮的小脸有些发苦,喃喃道:“娘生过晗音姐姐,她怎么会不知道足月跟早产的区别呢……"所以林娉其实一直以来都可能是有所猜测的。只是她不去查探,就当那个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赵枢看着她的眼眸从明亮变得灰暗。

只觉他的妹妹不该是这样的…他一直没把她养好。她还小的时候,他只当她是人生的一个过客,也甚少理会她。等再大些,想缠着他陪她的时候,他又刚好调任天津卫,再回来时,她已经过了需要人陪着玩要的年纪了。

不再粘着他,甚至隐隐有些疏远。

好不容易亲近一些了,她又经历了这么许多事。赵枢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去。

她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规规矩矩地,不再如方才那般顺从地趴在他胸口。怀中好像空了一块儿。连带着心里也少了点什么。车轿回了经略衙门。

方才回到衙中,从西北角门进去,穿过重重夹道,终于到了后堂处。远远瞧见值房门前立着三五个人,她不太认得,刘崇过来禀了,说是伤了腿的杨大人过来,有些事要谈。

“哥哥,那我先回去了。"她站在灯笼旁。昏黄的灯笼照亮了她的裙角,反而是她的面庞在夜里有些模糊。赵枢将刘崇手里的那盏灯笼接了过来,微微抬高了,这才看见她白皙的小脸,鼻尖有些发红,唇瓣是红润的。

不远处亮起一点光,有人远远喊了一声:“小姐。“语气很是高兴。是月牙来接她了。

赵枢这才点点头:“你先回去。“视线落在她耳垂上,这才想起来她今夜没戴耳坠子。他记得她极喜欢一副红石榴的玉坠,她戴起来很好看。看着她回了值房。这才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杨贺昌已经在他那里等着了。灯笼又回到了刘崇手上。擎着灯笼带路的时候,他总觉得今夜有哪里不太对劲,又分辨不出来……其实哪哪都不太对劲。爷方才拿了他手里的灯,微微抬高了些。

好像就是为了看清小姐。

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连忙跟上。

这边赵明宜回了房里,月牙将灯笼吹灭了放在一旁,又去打水给她洗脸。就在看着月牙出去的一会儿空挡儿,赵明宜将袖中荷包里塞的糖倒了出来。月牙打完水进来愣愣地看着桌案,笑道:“您出去一遭还给我带了这”上前去拿了一颗,是花生酥,拆了之后先递给了姑娘。“你吃吧,我不爱吃糖。"赵明宜推了推,坐在窗边笑着看她吃。“月牙,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她喜欢这个姑娘,她性格爽利,心里也不藏事儿,想着若是她愿意,自己便带着她回河间。不想这丫头笑起来,脸也红了:“小姐,我娘给我定了门亲事,我要成亲啦!"不能去看看直隶的风俗了。还有小姐说的瀛海河,河上整夜的烟花。“真的吗?那么早。“赵明宜一时没缓过来:“你见过那人是谁么?还是只是你娘安排的?"她害怕月牙嫁人是家中逼迫的。她到她身边的时候,身上的衫子洗得发旧,一双鞋也小了,补了又补。听她说家里还有哥哥,下头两个弟弟,便有些担忧。月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再加上临别在即,也有些伤怀,拉着她的手道:“小姐您别担心,我认得他,他是我的邻家兄长,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是他去我家提的亲事。”

月牙儿看起来有些羞怯,低了低头:“我是愿意的,不嫁给他也会是别人。旁人我都不认得,那还不如他呢。"眼中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憧憬。“小姐您定过亲吗?您不知道,我听嫂嫂说他那天过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我都不敢想,他那样愣木头一样的人,竟然也会脸红,嫂嫂说别人都笑话他。”月牙儿初次识得情爱的滋味,说话忽然多了起来,拉着她在窗下说了许多。她也静静地听着。

赵明宜怎么会没定过亲呢。

她定亲的时候排场可大呢.……只是这样的排场不是她即将要嫁的那人给她的。是哥哥亲自为她办的。

她记得很久之后,冯僚与她说,她妆奁中的所有首饰,几乎每一件,他都过目了。还有田庄、商铺、比赵家给她的多了许多,她那时看账本都看了许久。最贵重的那匣子首饰里有一对耳坠子,她记得很清楚,红石榴样式的,她很喜欢。后来她就一直很喜欢这个样式,直到现在。她觉得是她猜错了,大哥那样的人……虽面上不显,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强势的。他若真的有别的心心思,不可能会那般平静地为她操办这些。只会找个机会把孟蹊贬了,远远地调到地方去。让她再也见不着他。那半杯烧刀子把她喝得头晕脑胀,都能把那么重要的事忘了。记忆错乱也是有的吧。

兴许就是她记错了。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困了。"月牙方才还在说自己的绣嫁衣的事情,转头见小姐眼睫有些垂着,似乎有些犯困。遂转身去铺床。的确是困了。今夜的筵席也不太好吃,他们光顾着喝酒了,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

“月牙人……"她倾身唤了一声:“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粥什么的,送一份到刘先生那里吧。"哥哥那里还有杨大人,这时候应该也不方便进去,给刘崇正好。等人散了他会送进去的。

月牙儿笑了笑:“嗳,我刚见陈嫂子还在厨下呢,应是还忙着,这就去。”夜过得很快,又是第二日了。

刘崇与月牙说差不多明日就得动身回河间了,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办的。赵明宜想了想,问了他金城公主的事情:“公主可有见到辽王殿下?”这次平叛比前世顺利了许多,公主能早一点脱离辽王的掌箍,应该……不会落得如前世那般的结果了吧。没有了那个人的强迫,她可以好好的生活,流言蜚语也会淡去。

“小姐,不久前属下已经引了公主前去平角楼,也没发生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公主神色也很平静。“刘崇也没仔细听,赵大人吩咐过的,公主与辽王的谈话他需回避。

想来也是因着那次公主的相救之恩。

“那就好。“她喃喃了一句,放下了心来。那日她问刘崇要了些银子,带着月牙儿去城中的衣料铺子里,买了好些料子,用来给她裁嫁衣。还提前封了一个红封一块儿给她,相伴一场,也算她的一份心意。

辽地那几日的天气很好,两位指挥使还上着值,专程腾出了一天过来送他们。六架马车,侍从护卫将百,黄指挥使还带了一坛子好酒来。各喝了一杯酒,

赵明宜在马车里,遥遥望着不远处那一行人,发现梁棋在,反而王璟没来。有几分好奇。却又很快抛到脑后了。

在路上的这几日,赵枢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姑娘有几分紧张。不仅是紧张,她应该还心慌。每当停下车马休整的时候她都要下来,绕着马车走来走去。离河间越近,她反而越心慌。走动得更频繁了。他只能停下来安抚她。“哥哥,你教我写字罢…娘说写字能静心,便是写得不好,也当练心了。”她坐在他身侧,一黑葡萄似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赵枢手里正拿着一本书,闻言默了一会儿:“我让刘崇找纸笔来。“遂放下书。

他是知道她不喜欢练字的。也不喜欢旁人要教她写……今日倒是头一回。想必还是心v慌。

修长的指节捻了墨条,先研了墨,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乌黑的发髻,头上簪了海棠宫花。

“过来。”

赵明宜心下正慌张着,终于找了一件事情做,心下稍安,跪坐在小桌前,顺着他的走笔一点一点写了起来。她脑子里塞得满满的都是林氏,赵枢眼中却只有她的柔软白皙的耳垂。

“等回了河间,我让人给你做几副耳坠罢。”他握着她的手,忽而说了一句。赵明宜忽而抬起了头:“啊?“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没事。“他收了手,碰了碰她的耳垂:“有些空了,戴了好看。“她很白净,白皙的皮肤上一颗红艳小巧的石榴,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力。他莫名觉得很衬她。

略带粗粝的手指,划过柔软的皮肤。

激起她一阵颤栗。

她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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