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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兵(2 / 3)

那分明是梦魇之症。

*

大朝会上。

大臣们执着笏板站定,眼神皆沉沉。

清早快马从上京东门直入宫城,撞碎了所有人的美梦。

江淮居然爆发了百年难遇的大水患,据刺史急报,眼下水势已经淹没了十数郡县,若再不想办法,恐怕江淮整片土地都会化为汪洋,届时流民游荡,不知会造成何等后果。

有胆大的朝臣偷偷抬眼瞄了下金漆龙座上的帝王,果见建德帝面色冷沉,大为不妙。

他缩了缩身子,治水可同他礼部无甚关系,但愿这燎原大火不要烧到他身上。

朝会气氛沉闷,大臣们交头接耳就是不肯直言,建德帝环视一圈,见往日梗着脖子同他吵架的大臣此时都缩着脖子状如鹌鹑,内心冷哼一声,心道倒是拿出往日气势啊,祸难临头了知道往后缩了。

但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建德帝皱起眉,缓缓开口:“江淮水患一事,诸位爱卿可有法子能解?”

水患这种大灾,前朝乃至历朝历代,无非筑堤坝、引水渠之法,后开国库赈粮赈灾,安抚灾民,重建房舍。

眼下,建德帝只是在等一个能站出来接过重任的人。

沉寂中,有一红袍官员手持笏板出列,“扑通”一声跪下,高喊道:“请陛下下罪己诏!告太庙,许中外上封事,言朝政得失!”②

满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冷寂,连先前的细察之语都不得闻。

在这寂静气氛中,上座的帝王突兀笑了一声,他俯视着跪得笔直一脸刚直不阿的右都御史蒋林城,微眯起眼:“依爱卿之见,这水患原是朕治下不善,故而天道降灾于国祚吗?”

蒋御史脊背挺直,抓着笏板的手发抖,但仍强作镇定,上朝前他曾听到奚大人与同僚议论说要在大朝会上请陛下下罪己诏,将水患之灾掩饰为天罚,可平息民心不定。

但蒋林城等了许久也没见奚大人出列,他只觉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奚大人不说更好,那就由他来说。毕竟他蒋林城勤勤恳恳在监察院经营数年,怎么也不该被这个昔日的无名小官压一头。

只是陛下的反应怎么似乎有些不对劲?

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陛下屠戮士族,罔顾百姓安宁,许为天罚。”

好,好!

建德帝嘴角一丝冷笑。这就是他的好大臣,天灾人祸一出,不察防事之过,不辨臣下之失,只一心要他下罪己诏。

下了罪己诏,来日史书昭昭,做错的都是他这个不仁不善的君王,他们这些臣子倒都博了个死谏的美名。

哦,且这臣子还是御史大人,将来史书记载中,必当青史留名,赢得后世赞叹。

屠戮士族、罔顾百姓安宁?

什么都要怪他这个当皇帝的?

建德帝眼神愤怒,是他让江淮有水患的吗?是他让陇西李氏骄横霸道蔑视皇权的吗?

当初暗卫调查送来书信,说的可是陇西李氏金库比他这个皇帝还奢靡呢!

可惜眼下不能罚这该死的蒋林城,不然朝臣到时候又有怪话要说,他们早就对当初屠戮李氏一族之事大为胆寒,生怕哪天轮到自家。

建德帝眼神冷淡,轻描淡写道:“朕自会下罪己诏,不过爱卿们还是先想一想水患之事该如何吧。”

蒋林城灰溜溜地回到了朝臣行列中,满头大汗,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端正站立的奚清正。

被这竖子耍了一道!可恨,可恨!

经过刚刚一闹,满殿大臣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水患都逼得江淮刺史连夜急报撞宫门了,可见这绝不是往常的夏季暴雨,现在站出来可不就是接了个烫手山芋。治水经论人人自然都能作得,但实操和纸上谈兵能一样么?

滴漏一刻一刻走过,寂静中,一道清雅的嗓音响起:“陛下,臣有本奏。”

文武百官顺着声音望去,身穿青袍官服的翰林洒然跪地,不卑不亢执着笏板直视帝王,姿态轻松随意,宛如美玉打磨,令人见之如沐春风。

新科状元郎,宁氏四子,宁池意。

宁氏三代翰林,家族规矩严苛,宁氏之子皆品行出众,固守清名。

他肯在这种时刻站出来说话,倒也不意外。

建德帝看着这个由自己在三月廷试中亲自点出的六品翰林,挑高眉毛:“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说实话,建德帝并未抱多大希望,这个新科状元的长相比他的才华更为出众,听说在上京也颇有美名,原本他就想将其点为探花,但见文章做得精妙,还是定为了状元。

留在翰林院这些时日,行事也十分低调,并未见状元郎有何针砭时事之高明策论。

难道他要去治理江淮水患?不好吧,到时上京闺秀可不得哭碎一地芳心,但他要是提了,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建德帝走着神,只听宁翰林朗声道:“臣昔日于国子监求学,太子太傅授书,曾引《水经注》‘定水又东,注于黑水,乱流东南,入于河’所载,为臣等解水灾之祸。”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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