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沈云落自语道。
单一的雨滴声由缓而急,自远而近。渐渐的,便如千万匹骏马奔腾而来,响成了一片。
沈云落撩起窗帘的一角,微黄的路灯被灰色的雨雾重重包裹,犹如陷落网中的星辰,无法挣脱黑暗,只是无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
那雨点敲打在屋顶上,却像铁匠手中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击打在人的心上。潮湿的水汽从窗棂的缝隙渗进房中,沈云落仿佛再一次嗅到梦中湖水的味道。
沈云落不记得自己幼年时溺水的事情,可现在细细想来,又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可她记不清这事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呢?是当时年纪太小忘记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变故。
她突然想起沈星醉曾说过是她害死了妈妈,可她自己对这些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太阳穴处又一下一下针扎似的疼起来。
沈云落坐起身来,还是要找机会跟星醉问个明白,可她那个脾气……沈云落不确定她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就在这时,她感到心口一凉,什么东西从衣领处滑了出去。她低下头,外面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角处,微光一闪,竟是脖子上的铂金链子断了,带着链坠滑落在脚边。沈云落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红色的锦袋,将链子连同链坠一并收了进去。
外面的大雨已渐渐停歇,冬季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只一会儿功夫,密集的雨声逾渐稀少,如马群渐行远去,唯有屋檐上滴下的水滴时不时砸在窗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
闹钟的指针走得不慌不忙,凌晨3点20分。沈云落叹口气躺回被窝里,明天还要上班,想到凌墨看见自己的黑眼圈一定会担心,她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可脑海翻波,梦中小女孩的背影和那个模糊的影子交替浮现,搅得沈云落心神不宁,直折腾到天边微亮,她才朦胧睡去。
花沁茹看着时间不早了,沈云落的房里竟还丝毫没有动静,正准备去敲门,就听到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了。
“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她以为是晨练的沈开远回来了。
“不欢迎我回来吗,妈?”
花沁茹一愣,沈星醉那张顽皮的笑脸突然出现她的面前。
“你这个孩子,怎么老这么神出鬼没的,看什么时候把你妈吓出神经病来。”
“妈,你说什么嘛。”
沈星醉橡皮糖似的黏在母亲身上撒娇。
“不是说去给肖窈帮忙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一大早就去医院了,手续忙完了就回来了呗。医院有赵轩,我可不想讨人嫌。”
花沁茹听出这话里有话,注意地看了她一眼。
“出什么事了么?”
“嗯?出事?没有啊。就是不想当灯泡嘛。”
沈星醉掩饰地笑。看着赵轩,她会莫名其妙的心虚。
“哎呀,有烧卖吃,我饿了。妈,有豆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