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虽退得快,却仍被余波扫中。他手中长刀在接触光束的刹那便化为铁水,袖口已然化作飞灰。
庆帝冷哼一声,真气鼓荡间将灰烬震散,但脸色已不复先前的从容。
“陛下!”
远处护卫惊呼出声,却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震慑,无人敢上前。
朱厌一击得手,却不恋战,转身便逃。
它粗壮的后肢在地面留下深深裂痕,速度快得惊人,更令庆帝震怒的是,这孽畜逃跑时竟不忘伸出巨爪,想要一把捞起地上昏迷的范闲!
“放肆!”
庆帝怒喝一声,身形如电射出。
他右手虚握,地上散落的十余柄刀剑应势而起,如臂使指般朝朱厌后背激射而去。
“叮叮叮———”
金属碰撞声如雨打芭蕉。那些刀剑刺在朱厌背上,却只留下浅浅白痕,便被弹飞。
庆帝眼中寒光更盛,足尖一点,整个人如大鹏展翅腾空而起,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真气破空而出。
“噗!”
这一指正中朱厌右肩,幽蓝血液喷溅而出,朱厌吃痛,身形踉跄,然后将范闲如同暗器一样祭出。
同时,它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庆帝一眼,那眼神中竟似有几分人性化的讥讽。
庆帝心头一震。
这绝非寻常兽类该有的眼神!
庆帝接过范闲,还欲要再追,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朱厌腹部幽蓝光芒再次闪烁。
庆帝警觉地停下追击,却见朱厌并未再次发动那可怕的吐息,而是借着这短暂间隙,猛然跃过庙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殿宇之间。
庆帝转过头,目光冷寂的瞥过身后为数不多残余的护卫,只见这些护卫震撼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惊惧。
毕竟谁也想象不到,自己所一直护卫的陛下竟然会武!
随后,在护卫不解的目光中,庆帝手中刀光划过,将他们尽皆斩做两节。
他为大宗师之事绝对不可暴露,所以这些护卫只有死路一条。
庆帝独自立于废墟之中,衣袍无风自动,他低头看着掌心一道被原子吐息灼伤的焦痕,眉头紧锁。
这孽畜的实力远超预计,更诡异的是它最后那个眼神。
良久过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之前因受伤晕死过去的宫典终于率大批禁军赶到,看到满地狼藉和庆帝手上的伤,这位八品上高手面色大变:“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庆帝摆摆手:“查清楚这孽畜从何而来。另外……”
庆帝面沉如水,声音冷得能冻裂金石:“传令鉴查院,封锁全城。活要见兽,死要见尸!”
“那……地上的这位公子……?”
宫典低头战战兢兢地问。
庆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转瞬即逝:“送去太医院医治,告诉太医院,范闲若死,他们所有人陪葬。”
众禁卫噤若寒蝉,纷纷领命而去。
一番闹剧过后。
庆庙数里外。
一只银丝猴带着委屈的神情对着孟凡呜咽,指着自己快要愈合的伤口不断比划,仿佛在诉说庆帝有多么可恶,就像是孩子在跟家长告状。
其外形就像是软萌可爱的金丝猴一样,只不过由金丝变成了银丝,靛蓝色的面孔也变成了朱红色。
孟凡提起这只小猴子,笑道:“行了,别卖弄了,知道你有功,回去之后,我赏你一枚水蜜桃吃。”
只见这银丝猴当即不叫了,脸上也泛起几分欢喜的神色。
会哭的猴儿有桃吃,孙爷爷诚不欺我!
随后,孟凡反掌间将这“朱厌”收起,看着庆庙的方向喃喃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依,范闲,这次受伤,也许是福非祸,亦或许你就真的死了。”
“就看你这位便宜亲爹,愿不愿意救你吧!”
————
范闲受伤的消息虽然被掩盖的很好,但是直到深夜,范闲依旧没有来到范府之中。
得知庆帝今日安排的范建马不停蹄的跑至宫中,也顾不得什么宵禁了,直接在皇宫门前跪见。
“陛下,司南伯范建范大人非要在皇宫门前求见,好像闹的不轻!”侯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庆帝揉了揉脑袋:“宣他进来吧,要是今日朕不给他个答案,还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
不久后,只见范建气势汹汹的在侯公公的带领下走进殿门,在对上庆帝冰冷的眼神后,不禁气势一颓。
当即拱手行礼道:“臣,范建,见过陛下!”
“风风火火,夜闯宫门,像什么样子,有你这样的臣子吗?”庆帝一脸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