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的身躯重重砸在庆帝脚下,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砖石,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终究力竭,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就这么生死不知的倒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为了“护卫”他这个父皇。
尽管范闲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一刻,庆帝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恼怒的神色,眸子底处更是蕴含无尽的冰冷。
区区一个畜牲,也敢伤朕的儿子,也配伤朕的儿子?
“给朕拿下它!”
庆帝一声怒喝,语气无比森寒。
身旁的护卫出于庆帝安危,却欲再劝:“这孽畜凶顽,还请陛下速速移驾啊!”
谁知,庆帝表情冰冷的夺过其手中刀,一刀将这名护卫穿胸而过,随后松开刀柄,任其身体带刀倒在地上。
要是宫典在此,深知庆帝的脾气,定然会遵从庆帝的吩咐,不问生死的和朱厌搏杀。
毕竟,帝命不可违逆!
可惜,如此忠君之士就这么死了。
其余护卫见状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再劝,当即手持刀枪,选择和那即将扑上来的朱厌而战。
此时,朱厌的阴影已笼罩整座殿前广场,转瞬之间,便赤足踏碎十二名禁卫的胸甲,骨肉爆裂声如年节爆竹般密集。
而后,又快速的朝庆帝扑杀而来。
只见那朱厌的巨爪已高高抬起,阴影笼罩而下,眼看就要将范闲碾作肉泥。
庆帝眸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有气愤,气愤这些护卫的实力是如此的弱。
随即,他眼瞳中寒光一闪,忽然抬手一摄!
“铮!”
旁边一名禁卫的佩刀竟凭空飞入他掌中,刀锋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为救范闲,庆帝终于出手。
范闲决不能死,不管是因为他是自己儿子的身份,还是自己在范闲身上所布置的那些算计,在谋划未完成的那一天之前,范闲必须活着。
朱厌的巨爪轰然砸落!
庆帝身形未动,只是手腕一翻,刀锋斜斩而上。
“嗤!”
一道雪亮的刀罡真气如银河倒悬,刹那间撕裂空气,竟在朱厌的掌心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好硬的骨头!”
庆帝眼中眸光一凝,神情冷峻,心中暗道。
虽然庆帝未用全力,但大宗师的随手一击,斩楼断铁不在话下,但竟劈不开一个畜牲。
“吼——!”
朱厌吃痛,暴怒嘶吼,金竖瞳中的幽蓝火焰疯狂跳动,它猛然收爪,另一臂横扫而来,劲风呼啸,足以摧山裂石!
庆帝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半步,刀锋顺势一撩。
“唰!”
刀光如电,朱厌粗壮的前臂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幽蓝色的兽血飞溅而出,落在地上竟腐蚀出缕缕黑烟。
朱厌狂怒,双拳如擂鼓般砸向地面,整座庆庙剧烈震颤,砖石崩裂!
庆帝却已纵身而起,手中长刀映着天光,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芒,直斩朱厌咽喉!
“孽畜,朕今日便斩了你!”
刀锋未至,刀气已先一步撕裂朱厌颈间白毛,鲜血喷溅!
朱厌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恐怖,兽瞳中闪过一丝惊惧,竟猛地后跃,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庆帝落地,刀尖斜指地面,神色淡漠。
“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
“朕准你逃了吗?”
朱厌腹部的幽蓝光芒骤然暴涨,如同深海中蛰伏的凶兽睁开了眼睛。
庆帝眉头微蹙,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手中长刀横在胸前,真气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吼——!”
朱厌仰天长啸,那声音不再只是单纯的兽吼,而是夹杂着某种诡异的金属震颤。
它张开血盆大口,喉间幽蓝光芒凝聚成球,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变形。
庆帝瞳孔猛然收缩,当即身形暴退。
几乎在同一瞬间,朱厌口中的幽蓝光球化作一道炽热光束喷射而出,不断加大,甚至由幽蓝色渐渐转变为赤红色,所过之处,青石地砖瞬间汽化,两侧的汉白玉栏杆如同蜡制般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