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说。
虽说如此,她还是减轻了力道,边帮他涂药,边对着淤青出吹气。
更……更痒了,不止痒。
他的脊柱在发烫,皮肤在发热,身体发生了某种异样变化,那是一种近乎失控的妄念。
好想抱住她,好想用力侵占她……
不,不行,不能那样做,她会生气,还会痛。
身体越来越紧绷,他咬着牙关,拼命克制着那股焦渴。
好在药很快涂好了。
周景仪瞥见他鼻梁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问:“你很热?”
“不热。”他说。
经过刚刚的心理折磨,他的嗓音听上去有几分干涩的沙哑。
周景仪清理干净手指,帮他倒了杯水。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要帮你上药。”
他接过去,喝了几口,垂眉问:“以前你也帮我上药?”
“是啊,经常,”她低下头,指甲漫不经心地在玻璃杯上轻敲两下,“你可是受伤专业户呢。”
恍惚间竟想到了从前的旧事——
谢津渡第一次在她面前受伤是在初一那年的春天。
揍他的人是高他们一届的男生,名字忘记了,只记得那人网球打得好,模样清秀,有点撕漫男的气质,当时在学校很出名。
机缘巧合,她和那个男生在网球馆打过几回球,成了普通朋友,偶尔见面会互打招呼。
她交朋友,谢津渡向来反应平淡,根本不存在什么吃醋嫉妒发疯之类。
谢津渡和那男生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交集。
那天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在体育馆打了一架。
她赶到的时候,男生正挥拳往谢津渡脸上招呼。管他是谁,打她小竹马就是不对。
她冲上去,揪住那男生的衣服,一把将他扯开。
男生踉跄几步,靠在墙边,看鬼似的看向谢津渡说了一句话。
她的注意力都在受伤的谢津渡身上,根本没听男生的解释。
她同他大吵起来,一直将他骂出了体育馆。
后来,她和那男生碰面连招呼也不打了。
“你能和我说说吗?”眼前的谢津渡突然开口。
周景仪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反问:“说什么?”
“从前的事。”
他这双灰紫色的眼睛,自带忧郁的底色,让她没法拒绝。
她点点头,把刚刚想到的这件事说给他听……
其实,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
看似是那个男生挑事生乱,事实却恰恰相反——
谢、周两家离得不远,上初中之前,每个周末周景仪都会和谢津渡挤在一起玩儿,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他家的鱼缸里养着她喜欢的斗鱼;他家的露台上种着她喜欢的风铃草;他家的书柜里藏着她不敢带去学校的小说;他家的抽屉里塞满了她玩腻了的手办;就连他的床头柜里也堆满了她喜欢的零食饮料。
可是,从某个周末开始,她忽然不来了。
她说在学网球,还说谁谁打球的样子很帅,像漫画里的人。
他见过那个男生几回,是挺帅,而且是她会喜欢的那种帅。
周景仪不来和他玩,却总在和那个男生打球,这让他产生了恐慌。
她可能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