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没空她就真要喊司机了。
陆承宣也是这些天没跟她碰到,说了句:“去去去。”又说:“这几天没个信,跟江叙深的事怎么样了。”温晚宜扭过头看车窗外:“我跟他领证了。”这句话一冒出来,陆承宣刚拿水瓶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挡风玻璃上。“领证了??!”
不怪他震惊。
是一开始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面发展。“他同意了?”
温晚宜没有说其实是江叙深主动找她谈的。“早点开车走吧。”
陆承宣把车里歌停了,也踩油门开车,又说:“江叙深何等的人物,你能跟他把婚事谈好。他同意了?我记得前年我叔叔亲自去做媒,那是连人面儿也没见着。去年陈氏想联姻,直接三请人而不见,你不光跟他见了面说了事情,还领了证?”
“领证时,他是什么说法。”
温晚宜向来懒得重复话一直说。
这都是过去的事,她不想提。
她:“我自己跟他都没说上两句话。”
“那你还结婚。”
陆承宣:“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说江叙深都要三十了,年龄太老了,也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路边街景像磁带一样倒退,温晚宜记忆也随着回到当时那时候。她不禁想到江叙深那张面庞。
一开始以年龄去断定他的颜值和性情,是她肤浅,可其实仅仅是两月前的那晚都向她表明。
江叙深不止那点韵味。他要是真像年龄那样肤浅地评断,之前那晚也不可能吸引到她了。
只是那都久远的记忆,她不太愿意去回想。“能谈就是能过,我跟他总有办法。”
陆承宣只扯唇笑。江叙深那样的人物于他们圈里这群公子哥就是触碰不到的存在,不止人脉,那思维三观都是不同阶层的差距。他们都遥不可及的人物,那对温晚宜来说,她吃得住?到了市区商圈边,陆承宣停车前说:“那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叔叔他同意?”
温晚宜:“这些事,我之后会考虑。”
陆承宣知道,那就是没告诉了。
他:“你爸还是在意你的,就是不知道方式,多跟他聊聊吧,结婚是大事,怀孕也是。江叙深一个人接不住你全部事情,你得和家人谈谈。”朋友到现在也算给她不少提点了。
可温晚宜跟温高峯之间矛盾不止那点,起码现在她忙着工作和其他事情,暂时没做好准备和他们说。
“我知道的。”
温晚宜看着路边的栏杆,说:“找个地方停,把我放路边就行。”到了市区商圈边,陆承宣缓缓把车停下,温晚宜拿起包拎着裙摆推门下车。外面细雨,她拎着长裙边沿,那黑色长裙边犹如暗河边最璀璨的花束。又像低调而优雅的黑天鹅,内敛,却充斥吸引人的魅力。她身型直立,但是那纤瘦却格外挺直的背影,加上那张素净而明艳的脸庞,一下车吸引路边许多路人的视线。
陆承宣探过头哎了声:“不要我陪你去挑了?”温晚宜那领导眼光高,她又不是专程做这类行政事宜的。讨女客户的心么,他擅长。
“我自己去吧。“温晚宜说:“你家里也那么忙,别让你操劳。”温晚宜拎着东口口自一人去了那奢华的商圈场地内。其实二十多年来,她也一直是这样形只影单,习惯了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去挑选物品。
不是她不擅长交际,只是说除了必需情况,她更愿意一个人待着。那能使她自在,让她觉得舒适,像这样的私人时间,她更珍惜一个人的时光。
“这件有新品吗?给我包起来,那件也是吧。”温晚宜的办事效率很高,来的路上就已经记录了要买的东西,送客户,送礼品,那其中处处是门道。
送不了太奢侈的也不能送太随心所欲或是私人的。温晚宜按照林澜的喜好去挑选,辗转几个场馆挑选了几个轻奢品牌的品,再之后,她选了一条丝巾是送给林澜的。
不说送给客户,适当地处好和领导的关系也是生存之道。东西挑完了,就在BVLGARI短暂休憩时,却听到一道熟悉声音。“妈妈,你说郑老师会喜欢咱们送她的这些吗。”温瑶岑慢慢走进店,拎着手提包嗲声说:“我当初想进哥大也没找到渠道,这次有她引荐,可一定要保证我进修顺利啊。”温晚宜本在看手机,听到这声音时登时抬起了头。是继母耿眉和温瑶岑也在逛街,恰巧逛进了这家店里。耿眉作为亲生母亲,看女儿那是越看越慈爱,语调柔和地说:“等你以后去了国外知名大学读研,可一定要好好镀一层身份回来,这样你爸在外脸上有光,女孩子有学识了也好站稳脚跟啊。”
温瑶岑轻哼一声,却并不太认同。
她随手摸了摸一件新品上衣,说:“这件,还有那件那边的,都给我包起来。妈妈,我都想要。”
“好,你爸刚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随便刷,妈妈给你买。”温晚宜敛眸,盯着手机上的工作消息,正想当没有看见地起身离开,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电话,手机铃声响彻全店,声音吸引周围所有人目光。她冷静淡定地挂掉电话,也准备拎着东西离开,温瑶岑却先认出了她:″姐姐?”
温晚宜转头看来。
耿眉也登时脸色一变,微微有点难以自持。温瑶岑却像见到什么新奇的,主动走过来:“姐,你怎么在这,还买这么多东西,过节啊。”
温晚宜本来不想和她们打招呼。
身为继母继妹,她和这两人关系并不亲络,平常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着说两句话,现在对方主动打招呼,她也淡着脸色转过头去,喊:“耿姨。”耿眉的心情也从刚见到温晚宜时的起伏转变为平缓。看着她拎这么些东西,已然是买好,还是装着样子客套下:“你也逛街啊,这东西要不要妈妈付款,给你一起结了。”“不用。"其实和她们说话已是用她最大限度。温晚宜道:“客户礼品,领导报销的。”
“噢。"耿眉知道温晚宜在投行上班,平常工资不低,况且她自己手里也有钱。
“那你这是要去哪?不一起回家吃个饭吗。”“不用了,还有工作,先走了。”
温晚宜刚准备离开,温瑶岑却主动提起:“哎,姐姐,你上次和爸说怀孕的事,是真的吗?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这话吸引了店里许多人的注意,只是温晚宜有这儿的特级客户卡,周围的熟人SA听了这句也是颇为惊讶地看她,只有温晚宜依旧保持淡定。她没应答。
温瑶岑也接着说:“你这孩子父亲是谁啊,爸爸已经为你的事气疯了,就在家说你不懂事呢,不把爸爸当自己人。”温晚宜知道对方有心询问,她也懒于遮掩,道:“是啊,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有什么见解么?”
温瑶岑眉头微拧。
“我没什么,只不过……
温晚宜也睨着她,淡道:“既然没有,那就顾好自己事,好好选你的学校,至于我,我自己经历了什么又要做什么,我自己会负责,你们无需知道。”说完她拎着东西往外走,温瑶岑拗不过心里那点气,嘟囔道:“自己负责?那怎么孩子生父都全程隐身呢,这么见不得人,别是出门美国读书,读了个野种回来,父亲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瑶岑。"耿眉下意识低斥。
这话说得过了。
温晚宜也停住脚步,拎着东西立那儿,平静清冷面孔没有什么变化。温瑶岑却是如梦初醒,稍作忌惮。
她站在那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可她也是无心之语,温晚宜什么都不跟家里说,家里自然有意见。亲人之间的怨就存在于距离和偏见之间,她不知道温晚宜是否真的怀孕,怀的又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