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连绵的屋脊间飞奔,雨水打湿了衣袍。
红叶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即使被陈默拽着,步伐依然轻盈如燕。
“我们去哪?”红叶问。
陈默没有回答。
他在城西有间隐蔽的宅院,连组织都不知道。
师父死后,那里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转过三条街巷,确认没有追兵后,陈默带着红叶翻进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院中种着几株梅树,这个季节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寒鸦大人居然有如此雅致的住处。”红叶打量着简朴的屋子,“看来传言有误,您不是只睡棺材的。”
陈默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他摘下斗笠,露出那双让江湖人胆寒的眼睛——漆黑如墨,冷若冰霜。
“玉佩。”他伸出手。
红叶却突然咳嗽起来,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
她勉强笑了笑:“抱歉,刚才中了一掌,一直忍着……”
话音未落,她向前栽倒。
陈默下意识接住她,发现她后背衣衫已被血浸透。
掀开红衣,一道三寸长的刀伤赫然在目,边缘已经发黑。
“毒?”陈默皱眉。
红叶虚弱地点点头:“薛冷的‘断魂散’……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陈默将她抱到榻上,从暗格取出一个瓷瓶。
“为什么找我?”他一边问一边倒出青色药丸。
红叶吞下药丸,气息稍稳:“因为……只有你能杀薛冷……”她抓住陈默的手腕,“玉佩是一对……你师父和我父亲……是结拜兄弟……”
陈默的手抖了一下。
师父从未提过有什么结拜兄弟。
但红叶的玉佩做不得假,上面的纹路与他那块严丝合缝。
窗外雨声渐大,远处隐约传来犬吠。
陈默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严。
他感觉到,这个雨夜之后,某些沉寂多年的秘密正在浮出水面。
就像师父临终时说的那句话:“阿默,当另一半玉佩出现时,你的剑才真正有了归处。”
当时他不明白。
现在,他看着昏迷的红叶,突然懂了。
院墙外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陈默吹灭油灯,剑已出鞘三寸。
薛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