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眼神也看过来,高庭却说:“没有,她不要我的钱,还给了我10万分手费。”
奶奶先是一愣,气的几乎要跳起来在他胳膊上啪啪啪用力打:“阿耶!!人家那么小跟你,你还拿人家钱啊!你这只宗桑!”
妈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不要钱,那就是动真格的了,俩人纠纠缠缠两年,上回开幕式还能那样,就说明还有小火苗压根就没熄灭,不仅没熄灭,还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钱你拿了?”妈妈想了想又问,“她凭什么要给你十万分手费?”
高庭的回答是:“我骗她说每个月发工资攒钱结婚,十万里面七万是她的。”
奶奶已经不满足于打他了,直接上手拧,恨得牙痒痒:“下作胚,你跟人家搞对象么搞对象好了,说这种谎话干什么!她卖金鱼能赚多少钱!年纪那么小给你存七万,她牙缝里省下来的啊,她不要活的啊。”
“哎呦。”高庭吃痛,躲了一下,“是挺不容易的,前年金鱼店刚开,不过今年还行,一年赚了四十多万。”
奶奶惊呼:“这么多啊。奥呦,那这个小姑娘蛮厉害的么,”说着又打他一下,“叫你混蛋,本来么你去年带回来,今年结婚,小孩都生下来了!现在都双满月了!”
奶奶在这件事情上,一向是催的最紧的,快人快语,什么都骂。
妈妈却越听越沉默,问他:“那你们现在是什么状态?”
“刚和好。”这是瞎话,但总不能说她年后才说给自己答复吧。
妈妈脸色沉重地想了想,对他说:“那就再谈谈看吧,再试一年再说吧。明年你觉得好,再带回来也不迟。”
她其实已经看清楚了高庭的态度,虽然高庭欺骗和车祸流产这件事让妈妈很意外,但是她也从中明白了——
高庭从来不是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的人,突如其来的坦白,并不是真的闲聊,而是他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家里,自己和盛雪阳纠缠得很深很深,没办法分开了,他已经认定了,希望家里也能接受她。
妈妈思考着什么,走开了,没再聊这个话题。
高庭看了一眼,也知道目的达到了。
奶奶虽然在一块儿看电视,但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叹着:“我早就跟你讲过了,做人要大方一点,不要抠抠索索,你以为你是谁啊,稀奇匹色,人家小姑娘跟你在一起都是图你的钱啊?
你银行一屁股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自己一年赚四十多万,是实打实的老板!哎,多可惜啊,本来现在都抱重孙了。”
高庭心里有点烦,回了一句:“明年也来得及。”
又过一天,大年三十当天,高庭家年夜饭摆了两桌,把爸爸这边的本家长辈接来,也请了妈妈娘家的长辈,一起吃的团圆饭。
人一多,话就密。
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事儿。
他没心思听,就坐到院子里,摸出了香烟,眼前就浮现那天在盛丰家里,她看他拿香烟的眼神——她不喜欢他抽烟。
他于是折了,扔到一边,好烦,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今晚就是除夕了,他本来准备给她定生日蛋糕,但是蛋糕店不送。
俩人的聊天记录停在晚上7点40分,她就没再回复了。
外头心急的人已经开始放烟花,天空明灭不熄——去年他准备的烟花也没来得及放。
手里的烟壳都被他捏扁了。
家里放了春晚,家人们互相发过了红包,对他的祝福都只有一句话:“早点结婚,早生贵子。”
他给长辈们也送了红包孝敬,大别墅的露台上,老爸和几个叔叔就开始打牌搓麻将。
烟花声,麻将声,春晚的声音,那么吵那么闹,可是她那里一定是冷冷清清的……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了了,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就朝外走。
妈妈问他去哪?
他就说回隔壁县。
连夜回去,除了奔着人去,还能奔着什么?
妈妈看着他的背影上车开远了,什么都没说。
车开出去一段路,他停靠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她都没回。
他心里急得要命,去年也是这样!
他就给盛丰打电话:“知道盛雪阳在哪吗?”
盛丰一听脑袋就发热,低声骂他:“你他妈有病吧,年年找我。”
“她手机没人接。”
“我在我老婆娘家,我不知道她在哪,可能没电了,你再打打。”
盛丰挂了。
高挺在服务区停了一会儿,双手扶着方向盘深深垂首,心里又升起恐惧和悔恨——妈的!明知道她只有自己了,居然还偏偏挑这一天离开了!
再次抬头,他启动汽车,飞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