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又慢慢往回挪。
好在大厅过道有一些座椅,她找了个靠窗地角落,坐下来休息。
身体没什么力气,肚子有些疼,站久了会喘。
没事,已经买好东西了,休息一会,回到病房,睡到下午,也就好了。
医院的月经裤和隔尿垫很贵,只能应急,她趁着这个时候,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
她休息的角落里,刚好有一扇窗,窗外有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大吊机运转着,她想起了麦田上漂亮的房子,也不知道,他的室内植物空间,完成了没有。
高庭赶到医院,停了车就往里冲。
他从前在部队训练,跑的快,眼神也好,刮一眼路牌就找到了方向。
直穿过大厅朝电梯跑。
等电梯的时候,就看到过道角落里,坐了一个单薄的影子,长发凌乱地挽起,病号服宽大地根本不合身。
她独自一个人,弯着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从前洗澡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把头发挽起来。
高庭停下来,认定是她,缓缓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眼前人看见了他的双腿,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
“潘潘…”
她从没想过他会来,苍白的脸上全是惊诧!
失血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庭看到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她的脸色白得像纸,额头眼角颧骨全是擦伤!
人瘦了一大圈,在不合身的病号服了,像只剩个骨架子一样。
他心痛地缓缓蹲下来,半跪在她面前。胸口起伏喘息,心里翻江倒海,根本没办法冷静。
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又怕弄疼她,也怕吓到她。
那么多话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低了头,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声音都在抖:“对不起…还疼吗?”
潘潘躲了一下,眼里潮潮的,却忍住说:“不疼了。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所以我来买点用品。”
高庭这才注意到她旁边座位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怎么一个人?”不是说她父母会在,不是说有护工?
“护工也要回家过年。”
高庭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家里人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自己心安理得去拜年打牌了?
他忍着情绪,扶她站起来,替她拿了东西:“我来拿,今天冷,我们先回病房好不好?”
他对她说话,都是哄着求着,生怕一切又被自己搞砸了。
这回潘潘没拒绝,点了点头。
他手抱着她,准备进电梯,才发现她虚弱地根本没有力气!
他一想到她也是一个人这样走下来的,心就像被刀捅了一样难受,要是自己没来怎么办?
她一个人拖着这些东西走回去?
想到这些,他一声不吭地抱着她回到了病房里。
只是到了病房,俩人又分开了。
她坐在床上,没躺下,轻轻拽了被子,裹了裹。
他看见其他床位都是空的,于是把门关了,连忙去翻柜子,想给她找一件外套,可是柜子里只有一包脏衣服,是她出车祸那天穿的羽绒服,上面有泥污和血迹。
根本没人帮她洗。
她解释说:“本来护工要帮我拿去干洗店的,但是过年了,干洗店关门了。麻烦你,拿给我吧,反正是黑色的,我擦一擦看不出来,下午就回家换了。”
高庭抓着衣服的手用了狠劲儿,可是羽绒服轻飘飘的,他这力气都被棉花卸了。
他当然没给她,脱了自己羽绒服给她:“我车上还有衣服,你先穿我的。”
潘潘看着那件衣服,没有接,他直接过去给她披上,趁机轻轻抱了抱她。
她难得没有拒绝,反倒是眼睛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