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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日上三竿后, 海兰珠才起了身, 见侧畔无人,便问道:“皇上昨晚没回来吗?”
伺候洗漱的奴婢道:“皇上昨晚喝得多了, 怕回来扰了娘娘清净,奴才就送万岁爷回清宁宫歇息了……”
海兰珠揉了揉脖子, 郁闷的想, 他二人昨晚定是喝得酩酊大醉了, 才不敢让她瞧见的。
关雎宫里, 她照例用了些早膳, 下人便来传话, 说是睿亲王亲自登门拜访, 还带了些贡品来。
海兰珠眼皮也不抬地支会道:“就说我乏了,不见客。”
原以为给多尔衮吃了闭门羹,他便会知难而退,怎想过了午时, 他又携礼登门, 还真是不依不挠。
皇太极不在, 海兰珠也没有推脱的法子,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且看他又想弄什么花样。
多尔衮看她的脸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将礼品如数搁下后,就大摇大摆地在前厅落了座,屹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海兰珠嘱咐下人去备些茶水, 开门见山就道:“王爷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来意为何?”
多尔衮淡淡地看着她,带着些许怨气道:“娘娘前头护过了肃亲王、成亲王,而今又想护礼亲王了不成?”
“是又如何?”
海兰珠平心静气地回道:“王爷已经大权在握了,何必要揪着礼亲王一家不放呢?”
多尔衮攥着拳,从牙缝中挤出一声,“恐怕在娘娘眼中,这满盛京城,只有本王是万恶罪人。”
“不,有罪过的人……是我们。”
海兰珠低头饮一口热茶,直言道:“王爷煞费苦心地走到今日,不过想报仇罢了。”
她见过十三年前的多尔衮,正因她见过他从前的温和儒雅,才知道他今日的狷狂不羁,多半是来自于年少丧母的打击。
那夜的噩梦,足以改变一个少年的一生。
走到这一步,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多尔衮的眸光冰冷至极,平日里伪装的狂傲被拆穿,剩下的却是几分孩童的倔强和稚气。他咬牙道:“娘娘能气定神闲的说出‘报仇’二字,可本王做不到。”
“当年我们对王爷的额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王爷想要报仇,本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