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虎望向窗外,心中雪亮:
至少要撑到——江行舟,秋闱举人放榜日,文曲星力加身时!或者.春闱后那袭进士青袍上身!
好在,
如今知晓此事的人,此刻全在江州府学院的大堂之中。
仅有百余人!
大多都是跟随他多年,亲信、可靠的官员。
其余便是百名秀才——他们刚晋升秀才,前途远大,暂时是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和小命来开玩笑!
薛崇虎面色寒霜而阴沉,突然“轰!”拍碎案角,厉声喝道:
“今日在场众人——”
“胆敢泄露文心半字者!”
“灭满门!”
他目光如刀,寒意彻骨,
缓缓扫视堂下——江州府学院大堂内的众下属官吏,百余秀才。
“是!”
“吾等未见!吾等未闻,吾等不知!”
别驾崔承业、主薄柳明川等众属下官吏噤若寒蝉,纷纷躬身。
最前排秀才的襕衫后背瞬间透湿。
他们知道,此事非同一般!
毫不怀疑,世袭罔替的薛国公、江州府尹薛崇虎大人,真会也真敢如此做!
良久。
江行舟盘膝闭目而坐,周身萦绕的七窍紫气渐渐消散,如晨雾遇阳,归于虚无。
他缓缓睁眼,眸中似有星芒流转,神思清明,通体舒畅,仿佛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文心七窍神识,已然洞开。
此刻虽身处江州府学院的大堂之内,
然而,他闭目凝神间,却能清晰“见”到百丈之外的街巷间,摊贩的蒸笼掀开,白雾氤氲,肉香四溢;
甚至能“嗅”到猪肉馅的鲜香,蟹粉包子的醇美,丝丝缕缕,萦绕鼻尖。
他目光微转,望向堂内。
四下寂静无声。
百位新晋秀才立于十丈之外,神色肃然,眼中既有崇敬,又隐带一丝敬畏,如观神明。
“诸兄都已功成?”
江行舟略感诧异。
沈织云含笑拱手:“恭贺江兄,我等皆已突破秀才文位。就等江兄苏醒!”
自然,无人提及“文心”二字。
周院君见江行舟已醒,目光微敛,随即面向众秀才,沉声道:
“既已功成,本院君便依例,赐府试甲等前十者以嘉奖。”
他袖袍一拂,朗声宣道:
“甲等第二至第十——沈织云、韩玉圭、林海洲、杜清音、周文渊、陆鸣、曹安……”
话音落下,早有院吏捧上锦盒,内盛:秀才文笔、青玉砚台、松烟墨条等文房文宝,皆是极品,一一陈列案前。
“谢院君!”
九名秀才肃然上前,躬身领赏。
“甲等第一,秀才案首——江行舟!”
周院君清肃的声音,在堂内回荡。
他亲自从书吏手中接过一方紫檀托盘,其上静静躺着一枚青玉简册,通体莹润,隐有光华流转。
“此乃文庙《神农二十四节气书》文术玉简,农家圣人亲手特制,唯府试秀才案首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