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众童生案首都是惊讶,对赵子禄刮目相看。他博览群典,竟然还懂这么多!
“住口!
你既不知,
未通圣贤微言,安敢妄加穿凿,胡编乱造,曲解大儒文章!
大儒董生这篇《人副天数》是辨析天人相副的文骨,何曾有片语,讨论才气?
简直荒唐!”
周山长眸中寒光乍现,厉声喝道。
赵子禄遭此当头棒喝,方知自己信口雌黄已触怒院君,原本无比自信的脸色,顿时面如土色,缩颈垂首,再不敢置一词。
“.”
堂下众童生案首见状,更是噤若寒蝉,低眉顺目。
礼官领命,手执玉笏,肃立于楼台之上,将周院君的问话,对着下方两千余名童生朗声宣问:
“诸生童生、秀才,何人知晓——才气本源?”
声音洪亮,回荡于城楼之下,引得众童生们纷纷抬头。
“但凡有答对者,皆可登此东城门楼台,赐予一席座位!”
此言一出,
台下顿时一片惊讶,却又寂静。
众童生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才气本源?
这可不是诗词文章,而是文道的奥义,绝非寻常的经义可比。
纵使是那些平日才思敏捷的童生,不懂奥义,此刻也如坠云雾,无从作答。
就连城楼上那六位顶尖的童生案首,亦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他们又怎知道?
一时间,东城楼上下一片寂静,唯有风拂旌旗之声,无一人敢应。
见众童生案首默然垂首,无人应答。
周院君目光微沉,心中略感失望。
才气本源,乃是文道最浅显之根基。
他虽为江州府的院君,文章未必冠绝天下,可论及才气之浑厚、战力之强横,却远胜寻常进士。
他笔下,未必字字珠玑,却因深谙文道根本,才气生生不息,如江河奔涌,绵延不绝。
反观那些文采斐然的进士,虽能作一手锦绣文章,却因文道根基太虚浮,才气易竭,往往难敌他一道字诀之威。
文道,可不在辞藻华美,而在悟透本源。
真正悟道之后,随意一道字诀文术,威力皆可超越同辈文士!
可惜,台下诸生,竟无一人能答。
“罢了。”
周院君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台下六位童生案首,终是轻叹一声:
二字出口,似有千斤之重,
令众位案首皆面露愧色,低头不敢直视院君。
“尔等童生,终究是学识尚未入门,对此中奥妙,竟都无半分认知!”
周院君眼中既有失望,又含对他们的几分期许,劝道:
“文道修行,贵在根本。
尔等虽能作得一篇篇锦绣文章,却不知才气从何而生,终是浮萍无根,难成大器。”
他顿了顿,又道:
“今日之问,望尔等谨记,回去好生专研。它日若能悟得其中三昧,可来寻本君论道!”
众位童生案首们闻言,皆若有所思,暗自将“才气本源”四字牢牢记在心中。
沈织云、赵子禄等人,心中却在暗喜揣测,院君大人,莫非在暗示——这可能是府试的秀才考题?
东城门楼,大堂内一片寂静。
裴惊嶷老夫子抚须沉吟,忽而侧目瞥向一旁的江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