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自己都向刘晓丽坦承,曼哈顿的摩天大楼下,路老板所谓的追求只是公关手段而已。
说得再无情和现实一些,是对自己表现出的忠贞不屈的回报。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即便打通了电话,到底应该用怎么样的语气和态度去求证?
可除夕那几天他对自己的予取予求和关怀备至,也不至于都是虚假的伪装吧?
这种情愫的真伪,当事人之间自然是最能体会的。
刘伊妃甚至有些退缩了,她不敢打这个电话,她想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土里,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他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你不是最了解他的人吗?为什么现在反倒接受不了?
和他又没有确定关系,干什么还要拿这些早就确定了的事实来内耗和自伤呢?
小姑娘狠狠心按住了红色按键,企图长按关机。
金属键上,她的拇指在用力按压下泛白。
镜面倒影中自己脖颈迸起的淡青血管,像极了剧本里张纯如发现史料矛盾时,在耶鲁图书馆拍的那张工作照脖颈的弧度。
痛苦不已的小姑娘埋头哽咽,双肩有些簌簌。
手机发烫的键盘,印上了手指的纹路,像盖了枚屈辱的私章。
关机就能隔绝这种胡思乱想的折磨吗?
问也不敢问,逃也无处逃。
小刘趴在书桌上黯然神伤,眼前的剧本页面很快被洇湿,她看见剧本中青年导演写的一句旁白:
和幸存者的交谈结束,张纯如的眼神好像冻结了的玄武湖。
那自己的泪腺现在就是刚刚解冻的玄武湖。
甚至连以前都不如了,以前的自己不还几次三番地面刺他吗?
只不过这段时间的温存像是蛛网一般困住了她,让她沉溺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假象中,不敢刺破那一层面纱。
得到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她害怕再一次决裂就是诀别。
突然,企鹅经典的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刘伊妃猛得直起上半身来,视频请求的提示音惊醒了她沉醉在伤心中的子弹时间,也撞碎了满室的寂静。
竟然是来自她黯然神伤的那个男人的弹窗!
她一刻犹豫也没有地接通,企鹅跨国服务器的几秒延迟让小刘度日如年。
小姑娘这一边的信号似乎最先接入,路老板有些凌乱的头发先填满了屏幕,背后是背景单调的宾馆房间。
横店这边的网络条件较差,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对方的屏幕中心了。
路老板对着只显示了自己头像的画面凑近,看着刚刚刮胡刀不小心留下的伤口。
刘伊妃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镜头晃动间,他撞进了屏幕的泛青的下眼睑。
笔记本的摄像头似乎被路老板拉远,更多的背景元素入境。
桌上插满像剑冢一样插满了烟灰缸的烟蒂、咖啡杯和搅拌棒、堆满了书桌的纸稿。。。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充满暧昧元素的媾和夜,更像是工作狂熬干了的不知道第几个通宵?
画面稍微定格了一下,似乎那头的画面也接通了,路老板突然有些瞳孔地震地定格在屏幕中间!
小刘这是化身了自己的专属福利姬?
企鹅视频的画面上,刘伊妃的浴袍因为突如其来的坐直身体滑落了一截,只堪堪披挂在肩头。
她恍然不觉领口豁开的那道月牙状缺口,浴袍严丝合缝地卡在起伏处,配上一片嫩白,像是初春雪线将融未融的边界。
还有胸前那颗近在咫尺的小痣,在镜头前随着呼吸起伏。
少女那一片雪腻的弧度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肉,让路老板这只老饕有些挪不开眼。
湿发黏腻住的那颗黑红色的小痣,就这么轻点在胸前,仿若雪地中孤零零的红浆果。
发丝残留的水渍滑落,在她胸前的雪原上犁出晶亮的沟壑。
“小刘。。。你。。。没事吧?”
路老板犹豫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挪开眼,出声提示她。
刘伊妃微皱着眉头,面容娇憨,隐隐约约从麦克风中听到喉结的滚动声。
“啊!”
小姑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突然发出幼猫炸毛般的惊喘,迅速盖上了笔记本电脑。
力气大得好像要把刚刚屏幕中青年导演的那张脸狠狠地磕在书桌上!
她赶紧全副武装起来,只不过少女胴体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刚刚已经被洗衣机纵览无余了。
再接通视频,路老板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小刘啊,你学坏了啊?跟我来这一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