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老师也帮我改了画,不然我拿不出手的。”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遮掩,纵使倒反天罡,乔宝蓓也只觉面颊发热,眼神是很有定力地直视向他了。
傅砚清偏头,侧目,居高临下地凝她。
审讯室的灯很刺眼,乔宝蓓受挫般地抿紧双唇,可怜巴巴:“你,你不会不喜欢吧。”
“喜欢。”
傅砚清几乎是在她说完以后回应的,她垂首将画卷回原先模样,又深深看眼她:“你对我的用心。”
如果她希望他喜欢才去找人帮忙,他没什么理由不喜欢,这已经足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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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跟在他身后侧,乔宝蓓又开始琢磨起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脑细胞都快死一片了。他到底认可没认可?总归没发现吧,看不太出来——如果是认可并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对她笑得好看些,多夸两句呢?害得她还以为露馅了,都不好提出要求了。
大脑思考也是一种体力活,刚坐在餐桌前,闻着蛇羹的香气,乔宝蓓又有些饿了。
她低头摘了些菜、肉送到嘴里吃,又看向斜对面的傅砚清,想着要不夹两根菜给他,然后顺理成章提起聚会的事。
所思如所为,乔宝蓓就近夹了道菜,刚要送到他碗里,便听见他说:“最近天气回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
乔宝蓓手一抖,菜没夹稳,落到盘子上。
傅砚清抬公筷替她夹好,不紧不慢地送到她碗里:“我这段时间刚好有假。”
“放多久?”乔宝蓓望向他,筷子有意无意地戳着碗面。
“下周三开始,大概会有一星期。”
傅砚清掀眼,看她忧心忡忡,知是有误会,淡声解释:“工作方面你不用担心,目前经手的项目已经平稳运作,期间也会有助理替我代劳操持。”
乔宝蓓仍未回神:“……怎么这么突然。”
她双唇张张合合,砸吧不出味,秀眉轻轻蹙着,一派认真:“是犯了什么事,我们要逃出国吗?”
傅砚清微顿,忽而扯唇轻哂,望着她一字一顿,饶有兴致的问:“你觉得是犯了什么事?”
乔宝蓓什么也没觉得,那话不过是她下意识随口一问。她眼也不眨地对视傅砚清的探究眼神,暗诽自己嘴快,心乱如麻地磕巴道:“……没,没什么。”
“哦,没什么。”傅砚清淡声重复她的话,抽出纸巾擦拭手指,慢条斯理得像修复工艺品。
那张被揉成团的纸被他放在桌上,乔宝蓓分了一道视线去聚焦,莫名觉得那是自己的心脏。
她快透不过气了,喉咙发痒得滞涩:“所以你是单纯想去旅游吗?”
任谁也能看出乔宝蓓的高度紧张,傅砚清也不例外。他心里叹声不禁逗,恢复往常语气,温声道:“不算,主要看你想怎么安排,居家、旅游,都可以。”
怕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傅砚清又郑重其事地补一句:“这趟假期是陪你。”
对于假期去哪里,乔宝蓓大脑一片空白,没和他在饭桌上讨论出个所以然,当她坐在梳妆间前保养护肤,她才慢慢琢磨出意思。
但乔宝蓓想不通傅砚清怎么突然要陪她度假。
一想到将来每天24小时,一星期24乘7……不知道多少小时要时刻面对他,她便只觉得疲惫。
遥想上次夫妻旅行还是度蜜月,大概三年前了吧?她记不清都玩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段时间作息极为规律,傅砚清还教她骑马玩高尔夫,观摩什么教堂圣地,她不仅一个都没学会,圣地历史也没记住。
无聊死了,太无聊了,他除了让她做一些他自以为有用、有趣的事还会干什么?谁想浪费这一星期在这种事上!他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努力工作?假惺惺的说什么要陪她,她还用他陪?
乔宝蓓气愤地双臂抱胸,起身绕梳妆间兜转一圈,想到同学聚会的事还没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时间差不多,揭了面膜,乔宝蓓洗净手,拿着手机到床上,一边刷着视频一边往浴室方向瞄。
傅砚清对作息的把控很严格,夫妻睡到一张床上难免要有一方迁就另一方的睡眠习惯,他早睡她就得早睡,他熬夜,她依旧得按时睡……这都是什么事!
这还不算最可笑的。
他连作1爱也要合理化时间。
乔宝蓓想,以她杏慾最旺盛的时期,估计得等傅砚清睡下,自己到主卧客厅或厕所解决。
他能有什么用?
手机玩得没劲,刚巧听到浴室门锁转动的声音,乔宝蓓立即熄屏放下,翻身裹紧真丝被。
她背对他也闭上了双眼,本以为会听到关灯的声音,在黑夜里隔着泾渭分明的界限谁也不挨谁,他的手和胸膛却悄然探到她身后,慢慢箍紧,落下滚烫低沉的询问:
“老婆,今晚想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