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敢说话。
她总不能说自己梦见,睡了他吧?
顾长风揪着清欢的被子:“不说话,莫不是方才摔狠了?”
清欢有时会跟自己较劲,受伤了会不想说话,一个人生闷气。
“没摔到,你松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清欢不想与顾长风抢被子,便松了手。
顾长风直往后退,跌在地上,手上蹭破了皮。
“你,没事吧?”
清欢半信半疑道,她力气有那么大吗,都能让顾长风跌倒。
顾长风唉声叹气道:“要不是因为我的病刚好,也不至于如此虚弱。”
清欢挪到顾长风跟前,伸出手,扭捏道:“赶紧起来,明日还要去学堂。”
这几日又是春日宴又是生病受伤,她已经请了好久的假,课业已经落下许多了。
再这样下去,兄长又要压着她背书了。
顾长风的视线落在清欢的手上,肤白如凝脂,纤细若青葱。
他攀上清欢的手,食指无意中勾到清欢的掌心,如轻羽般抚过清欢,就如梦中那缠绵悱恻。
清欢如被雷劈般,一下子甩掉顾长风的手,顾长风跌在地上,腰砸上秋千的边角处,皮肉没进去半分。
“江清欢,你想摔死我就直说。”顾长风幽怨地看着清欢,捂着自己的腰,道,“恐怕明日我得一瘸一拐地去学堂了。”
清欢:“伤到哪了,我看看?”
以往清欢都是不屑一顾,可这次她居然真的关心他的伤势。
顾长风怔了一瞬,随即悄悄把秋千上的血迹擦干净,暗夜下,别人也看不清他背上的血和破了个洞的背。
“没事,逗你玩呢。”顾长风忍着刺痛站起来,面上轻松无比,“还是像儿时一样好骗。”
清欢炸毛:“顾长风,你敢骗我!等哪天我就去炸了你家!”
“好,我等着你,你若是炸不成,我就告诉别人当初你推倒了墙偷看我沐浴。”
“你……”
又是吵到天亮,二人去上学堂,清欢顶着黑眼圈,看到了神采奕奕的顾长风。
在东夏,凡是未及笄及冠的少男少女都要去学堂,清欢虽快及笄了,却因课业不佳,被江鹤安压着要多上一年学。
夫子在上面念书,清欢在下面打瞌睡。
“是以……江清欢,来,你说说这句话何解?”夫子问道。
清欢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站起来,却不知问的是哪里,向顾长风求助。
顾长风向清欢比了个口型,清欢恍然大悟,坚定道:“打架。”
夫子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些:“老夫问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中,雎鸠是在赞誉什么?你居然说是在打架?”
清欢总不能说自己没听课,硬着头皮解释:“一雌一雄两只鸟在一起叫,只能是在打架了,还打得颇为厉害。”
“你这见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夫真是佩服佩服。”
清欢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夫子。”
“谢个屁!”夫子气得蹦高,“出去,给我去藏书阁,把这首诗抄上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