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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哄(1 / 1)

第20章哄哄

“城中的邪祟虽无影无踪,却凶狠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被撕去大片血肉!"众人站在残破的石街尽头,风中夹杂着刺鼻的血腥气,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鸣咽,这座城在一夜之间沦为了鬼域。“程大哥为了保护我们,一路上已经透支到了极点…”一个年纪尚幼的女孩从人群后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她声音细若蚊鸣,眼眶里噙着泪水,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纤瘦的手紧紧攥着一块破旧的手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还没从先前的惊吓中缓过神。

“程师兄护着我们突围时……“另一个圆脸少女缩在斗篷里,声音忽然哽咽。她袖口露出的指尖缠着渗血的绷带,血迹已泅成暗红,触目惊心。她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意,低声道:“那些东西专挑气力耗尽的人下手,师兄后背的皮肉都……都被撕开了,血流了一路。”叶飞沉闻言,心中猛地一震。

他皱紧了眉头,脑海中浮现出前日重城那热闹熙攘的景象一一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茶肆里传来的丝竹之音,如今却只剩死寂和血气。“这重城一日之间竞变得如此凶险,难道昨日的一切只是幻影?“他喃喃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就在此时,齐风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忽然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低着头,正试图往人群后缩,动作虽快,却难逃齐风锐利的视线。齐风眉头一皱,目光如刀般锁定在那身影上,沉声喝道:“齐飞!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宗门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少年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正是齐风与齐云的小弟齐飞。他不过十六七岁,生得眉清目秀,可此刻脸上却带着几分倔强与不甘。他低着头,避开齐风的目光,小声嘀咕道:“你们都能出门历练,凭什么我不行……”见齐风脸色骤沉,他连忙抬起头,急急补充道:“大哥,我们遇到了中食尸骨的东西,差点丢了性命!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跟来的!”旁边的少女颤声附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那些骨头被吸干了,连骨髓都没剩下!我亲眼看见一个人被拖进雾里,眨眼就只剩一堆白骨…“她说到一半,似是回忆起那恐怖场景,猛地捂住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淌下来。齐风闻言,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抓住齐飞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衣衫虽破,脸上却只挂了几道灰痕,并无明显伤口。见他无恙,齐风紧绷的神情才稍稍缓和,沉声道:“下次再敢擅自行动,我绝不轻饶。“语气虽严厉,眼底却闪过关切。

此时,四周的雾气愈发浓重,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将众人笼罩其中。少年们的到来虽证明城中并非所有人都被邪祟侵蚀,可这诡谲的气氛却让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一层阴影。

那些无影无踪的邪祟究竟是什么?它们是否已悄然潜伏在自己身边,伺机而动?

程式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众人只得在附近寻找一处暂时修整的地方,以作喘息之机。

邬宓提剑率先探路警视戒备,符因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叶飞则默默蹲在程式身旁,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护体灵药。喂完药,他起身时正巧瞥见符因追着邬宓离开的身影。他拧了拧眉,似乎有些不满,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拂袖坐回原地,闭目调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雾气中,众人各怀心事,空气里弥漫着不安与死寂。而那些未知的邪祟,仿佛正从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邬宓察觉到身后符因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二人独处的情形让他无法再逃避。他已经躲了符因整整一天,此刻被追上,避无可避,只能偏过头,避开那双直勾勾的眼神。

邬宓侧脸冷峻如常,薄唇紧抿,眉间却隐隐透出一丝不自在。“昨夜是我孟浪了”

符因站在她面前,双手无措地搓了搓,她声音低低的,眼神闪烁不定,似是不敢直视邬宓,试探着对方的反应。

这话说得暖昧不明,实在惹人遐想。

即便昨夜之事不过是权宜下的无奈之举,此刻被符因用这般语气提起,两人心;中竞同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虚,仿佛二人昨夜真的行差踏错一般。邬宓耳根一热,脸上倏地泛起一抹薄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猛地抬手,掌心朝外,示意符因住口。

“既是意外,符姑娘不必再提,邬某已不在意。昨夜我也有错。“他语气冷硬,像是刻意与符因拉开距离,说完便转身迈步,头也不回。背影挺拔如松,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冷冰冰硬邦邦,这是不在意的态度吗?

符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苦笑,脚下却不自觉加快了两步,追了上去。她厚着脸皮,半带诱哄地问道:“邬公子又错在哪儿了?总得说清楚吧!”邬宓充耳不闻,只低头迈步,步伐沉稳却透着几分固执,任凭符因的追问如风过耳畔。他一手握剑,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似乎在用这细微的动作压抑某种情绪。

符因见他不搭理,心中不甘,却也不愿错过这难得的独处机会。她身量高挑,与邬宓几乎齐肩,两人并肩而行时,肩头偶尔相碰。她低头一瞥,见两人持剑的手臂近在咫尺,心思微动,手腕一抬,用剑鞘轻轻挑了挑邬宓的佩剑。

“说说嘛,我动作不规矩是我的错,可你错什么了?"她语气轻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邬宓轻轻皱眉,似乎是有一点小小的不满,他把配剑换到了另一只手中拿着,不理人却用余光瞥一眼符因的反应。

见他没什么反应,符因悻悻然的垂下手腕,老实的没再乱动。邬宓此刻看上去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的生气

了,但符因看人郁闷着不肯说明介意的事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闷。虽说心猿意马,两人却未忘正事。走了这么远,街道依然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店铺门大敞,里面却黑洞洞的,像是无数张吞噬一切的巨口。路过一家绸缎庄时,门口的布匹无风自飘,鲜艳的红绸在黑暗中刺眼得诡异,仿佛在无声地招手。

“这位姑娘,要买绸缎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符因猛地转身,看见一个干枯佝偻的老妇站在店门口,脸隐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二人。

“对啊!"符因眼珠一转,立马堆起笑脸,顺势接话,“喜日子临近,正寻好料子制备婚服呢!"她故意说得亲热,试图套出些线索。老妇咯咯低笑两声,声音干涩得像风吹过枯叶,“那是好事啊,该制备的。来看看这批布吧。“她慢吞吞地转身,领着两人往店内深处走。路过门口那匹红得刺眼的绸缎时,符因余光一扫,总觉得那颜色红得有些不正常。老妇步履蹒跚,似是眼神不好,带着两人最终停在一匹红得发乌的布匹旁。符因皱眉,佯装不悦道:“大娘,这料子看着可不太喜庆啊?”老妇动作迟缓地扯过布匹,拽着往邬宓身上比量。她似是没听清符因的话,半响才嘶哑道:“喜庆得很,这不是正合适吗!她踮起脚,试图将布往邬宓脖颈上绕,动作僵硬而执拗。邬宓眉头一紧,脚步轻转,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符因不着痕迹地跨前一步,将邬宓护在身后,挡住老妇那双让人不安的手。她低头打量老妇,发现那双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窥投什么。

符因不动声色,继续笑嘻嘻地搭话:“大娘,咱们这街上的人都去哪儿了?”

老妇转过身,慢吞吞地整理被扯乱的布匹,手掌摩挲着布面,似是没听见。就在店内即将陷入沉默时,她哆嗦着嘴唇,低声道:“都在呢,大家都在呢。"说完,她抛下两人,自顾自地往店门口走去。邬宓眼神一闪,示意符因看老妇脚下。

符因低头一看,果然一一老妇脚下没有影子,裙摆下露出一双绣花鞋,鞋尖诡异地朝后。

她心头一凛,与邬宓交换了个眼神。

在这空城般的街道,能遇到个会说话的“东西"已是难得,他们不愿轻易放过线索。

符因慢慢跟上老妇,试探道:“既然都在,为何大家都不露面?”老妇刚要开口,地面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她神色骤变,从先前的平淡转为惊恐,脸上的五官扭曲,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声。震动愈发强烈,她像是被打破了某种束缚,动作陡然麻利起来。她猛地一把扯住符因的衣袖,苍老的手劲大得惊人,将人往一旁敞开的深柜里推。

“它要来了!它来了你就走不掉了!这柜子能隔绝活人气息,躲进去,等它走了就别再回来!"她声音急促而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符因猝不及防,竟没能挣脱。她被推得踉跄,却急道:“等一下!我朋友还在外面,我不能自己躲!”

老妇脸色抽动几下,似是不赞同,低声嘶道:“那男人会害你多遭磨难。她瞥了眼邬宓,语气古怪。

邬宓站在一旁,闻言握剑的手紧了紧,垂眸不语,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符因心中微怒,这游魂颠三倒四,还给邬宓扣了顶莫须有的帽子。她抬手格开老妇的压制,冷声道:“少胡言乱语!”震动愈发剧烈,老妇愈发不安,见符因不肯躲,索性一把抓住两人,将他们一同推进柜中。“咽当”一声,柜门被她死死阖上。几乎在同一瞬,绸缎庄门外传来一声低吼,一个不可名状的兽形身影浮现。它冲着老妇咆哮,老妇眼中短暂恢复的神志瞬间涣散,手脚僵硬地跟在怪物身后。

须臾间,街道重归死寂,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柜子虽称得上宽大,但要容纳两个人仍显得局促。邬宓和符因被老妇仓促推揉着挤入其中,慌乱间身体不慎相撞,气息交缠。待勉强安静下来,符因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却只闻一片死寂。她身前的邬宓立得笔直,背脊紧绷,似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符因轻轻抽出手,试着推了推柜门,用力一顶,那门却纹丝不动。她强装轻松,轻笑一声:“这大娘鬼竟没骗人,你觉得如何,邬宓?"她偏头望向他,期待能借此缓和气氛。方才还勉强能搭上几句话的邬宓,此刻却在着迫的境地下再度沉默,薄唇紧抿,眉眼低垂,似在逃避她的目光。符因暗叹一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带着几分诚恳,低声道:“邬宓,昨夜我……我刚才真是情急之下,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我这就跟你赔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感觉到邬宓的发丝轻蹭在自己脸颊,带来一丝痒意。她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拂开,却又因二人距离过近,怕触怒他,手掌僵在半空,进退两难。

邬宓却猛地向后一退,脑袋“咚"地撞在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脸颊的红晕愈发明显,羞恼交织,声音却压抑着情绪:“没有别的意思?"他咬字极重,似在质问,又似在自嘲。符因抬眼细瞧他的神色,发现那双平日清冷的眸子里,除了羞愤,竟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委屈与失落。

邬宓抿了抿唇,极力维持着风度,涵养极好地没有对着符因表现出怒意,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的涩意:“情急之下就能随便戏弄人吗…”话音未落,他飞快地侧过头,竭力向一旁挪动,试图拉开与符因的距离,仿佛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此刻情况危急,按理说二人不该如此稚气地闹别扭。但符因无奈,但哄人就要拿出来哄人的态度。她见邬宓疏远,心中一急,伸手虚拦了一下,却没敢真碰他,语气温润中透着懊恼:“哎,邬宓,你别这样,是我冒犯了你。下次若再遇如此紧急之事,我定会提前与你说明,再不济也会与你商讨一下再做决定。”她纤长的眉头皱成一团,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可在邬宓看来,那笑却更像极得逞后的得意。

他未作回应,依然侧头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符因心中一紧,暗道这下真把人气急了。

她一时语塞,把哄小孩那套得心应手地用在了邬宓身上,伸手揽着人家的腰,把邬宓的按在了怀里。

邬宓自然挣扎异常,双手推拒,声音低沉而急促:“放开我!”符因却佯装严肃,警告般轻拍他的后背:“别再闹了,还要不要办正事了?“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带着几分坦诚:“我实话实说,在玄冥卫面前遮掩,不用那般……昨夜逾矩,是我情不自禁。”怀中的挣扎渐渐减弱,只余轻微的抽气声。符因手掌轻抚他的背,一遍遍安抚着。她犹豫片刻,终是实话实说:“双鱼玉珏也好,不时试探也罢,皆因我情难自禁。”

这话一出,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连呼吸都凝滞了。“我以为你能明白这份心意,但看现在这样,或许是弄巧成拙了。“符因苦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邬宓的脖颈,“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如此伤心吗?邬宓猛地抬头,愣愣地望着她,眼底情绪交织,似惊愕,似茫然。他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久久无言。符因心虚地琢磨着自己的举动是否又惹他不悦,二人就这般僵持着,气氛古怪而微妙。

过了许久,邬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并非真的毫无感知……“他似在自言自语,“你每次都这样,惹人情不自禁又恍若无事,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旁人…”

符因闻言,轻叹一声,轻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从肩头捞出来,邬宓眼角泛红带着点细碎的泪痕,符因轻叹一声用指腹轻轻去抹。勾着他的脖子迫使邬宓与自己额头相抵,“冤枉啊祖宗,我何时对旁人这样过?"她语气轻柔,带着几分戏谑。

邬宓的呼吸萦绕在两人之间,符因微微抬头,蹭了蹭他的鼻尖,逼问道:“说说呀,我对小兽那混球也这样过吗?”符因的语气过于温和,邬宓被她哄得有些晕头转向,下意识就要摇头。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支起身子,挣脱她的怀抱,眼神异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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