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坐下后,江沁兰才对吴尚荣说“尚荣,我想跟你说的更大的事情,就是我爸要逼着我跟胡金贵订婚。”
“胡金贵是谁你知道吗?”
吴尚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是那年想诈骗你家卖猪钱的胡金泉的堂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他游手好闲,是一个专依靠赌博求生的家伙。我爸前段时间出去做了两个月木工,除了交生产队的钱,还结余了好几十元。”
“不知怎么被胡金贵知道了,他就叫了两个人悄悄地约我爸赌牌。”
“昨天晚上,我爸经不住胡金贵的三番五次诱惑,跟着他去赌钱。不但把身上的钱输光了,还欠了胡金贵50元的赌债。”
“我爸身上的钱本来是要留一部分在家里做学费和书本费的,但现在不但输光了,反而还倒欠了50元钱。”
“我们一起背吊柴的钱,前两天因为奶奶病了,又拿给奶奶看病去了。”
“这样家里就只剩最后两天的吊柴钱。今天早上偏偏小六又病了,那二元多钱刚好够小六的药费。这样,老三、小四和小五的学杂就没有了着落。”
“我爸想到反正都欠了,求胡金贵再借十元钱来跟子女做书学费。”
胡金贵说“你那50元赌债都不知道何日还,还想我再借给你,做梦!”
“同时他还提醒我爸,五天之内不还钱,就按双倍还。十天之内不还就按四倍算,这是借条上写好了的。”
“我爸想到这样五天翻一翻,这笔钱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再次恳求他高抬贵手,就别算利息了,他马上去做工来,把他的钱全部还了。”
“最后好说歹说,胡金贵才说他看起了我,要给我订婚。只要我爸同意将我许配给他,他不但不要那50元钱,还倒拿50元钱给我家做彩礼费。”
“那胡金贵已经35岁了,比我大了整20岁,我爸开始也不同意。无奈胡金贵威胁他,让他现在就还钱。否则,两天过后就翻一番,这样我爸就认怂了。同意他三天过后来向我提亲。”
刚说完,江沁兰就哇的一声趴在办公桌上痛苦地哭了起来“一想到我两年后要嫁给那样一个赌徒,就心如死灰,还不如死了干净。呜…呜……”
前生今世,吴尚荣从来没见到兰子姐如此伤心过。
她的痛苦声让吴尚荣心如刀绞,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他,要冷静。这胡金贵仗着是镇革委会代主任的堂舅子,这个年头才敢在牛池镇内到处拉人赌博,放高利贷。
所以,这件事情纵使闹到镇上去,最终也是没有人敢管的。
在吴尚荣的记忆中,自从代主任坐上牛池镇第一把交椅后,就只有代主任的小舅子胡金泉骗取吴尚荣家猪肉钱那件事情,在各方面的压力下,代主任才低了头,强迫胡金泉把钱全部退还了。
除此之外,胡代两家人在全镇之内明诈暗抢吃进去的钱,就从来没有吐出来过。
所以,要想让胡金贵不打兰子姐的主意,就必须先去弄一笔钱,把那要命的赌债还了,把欠条要回来才行。
于是他问江沁兰道“现在如果去弄到钱还给他,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爸说了,最迟明天还钱。可是现在到哪里去借钱呢?我爸自从沾上赌博后,没有谁敢借钱给我家,何况家里随时拿得出50元钱的人家少之又少。”
吴尚荣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最好能想个什么法子把输掉的钱和纸条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