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并无注意她们在说什么,看完一篇,闭目歇息时,压低的“武夫”、“书生”、“滋味”断断续续飘到她耳边,她才留意了一下。
“要我说,找夫君那肯定是要找武夫才有奔头。”
“说的极是,武夫好啊,威猛健硕,想法还简单,没有书生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书生……不是大都腼腆羞涩的性子么?”
“你还小,尚且不懂这二者之差。”妇人苦口婆心道,“别瞧那书生比武夫体面,可是日子真要过得长久,还得找个白天晚上都干得了活的才行!”
叶瑾钿:“……”
婶子说话还真是,颇为不羁呐。
她把书举起来,挡着脸,往树皮处贴了贴,竖起耳朵仔细听。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小腹有些许钝痛。
“可书生博览群书……”说话的小娘子,还有些羞涩,说话吞吞吐吐的。
妇人倒是直白:“博览群书有什么用,白面书生,他有那个蛮力么他!”
二人说话时,正巧巷尾那书生抱着书往书院走,路过听到一耳朵,脸色青又白,十分不好看。
偏偏几人都背对小路,不仅说话的人没看到他,连旁边听的妇人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目睹整个过程的叶瑾钿,愈发觉得书生的脸皮就是薄,得多顾全一些才是。
唔,要不她去请教一下兰夫人,有没有不那么像药膳的药膳?
她看了一眼天色,想到今日帮自己打水的落影他们,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放到明日,今日先回去煮点儿甜汤送过去,待他们读完书喝一碗,润润喉。
也算是——
替美人夫君与学子打好关系?
叶瑾钿当即收拾自己的竹筒与书,塞进小布袋里,归家去。
推开院门,见张珉在,她有些诧异:“夫君今日,提前讲完课了?”
“嗯。那边结束了。”
张珉今日没去相府,而是又跑了一趟京郊布置处所,不急的文书公务得搁置到今夜处理。
见她手中提着药包,他眉头一皱:“娘子不舒服?”
“没有。”叶瑾钿提起药包,凑到他鼻子底下,“这是二陈汤的草药料子。”
张珉闻到一股陈皮、半夏、茯苓、甘草等药草的味道,还是有些担心看她:“那娘子是脾胃不和,还是胸闷反酸?”
“都不是。”叶瑾钿把药包一收,朝庖厨走去,“我这是煮给你们喝的,我不喝。”
她肚子有点儿闷痛,不太敢喝凉的汤。
们?
娘子除了要煮汤给他喝,还要煮给谁喝呀。
张珉抿唇,试探道:“这个我们是——”
“你和你的护卫学子啊。”
她去把药浸泡,将瓦锅刷干净。
张珉见她弯腰忙活,赶紧前去一起干活,摘菜洗菜烧火什么的。
将米淘洗干净后,叶瑾钿的肚子忽地剧烈绞痛。
她感觉一股热流汹涌而出。
张珉鼻子动了动,脸色一变,丢下木盆里的菜,冲上去扶着她,脸都白了一层。
“娘子,你受伤了。”
似乎还是很重的伤势,血腥味特别浓。
眼看他就要逞强,将她抱起来,叶瑾钿赶紧拦住他:“我没受伤。”
“你脸上都没血色了,还要骗我吗?”张珉颤着手,从她膝盖窝穿过,眼看就要把她抱起来。
叶瑾钿怕他闪到腰,赶紧道:“我只是来了癸水!”
“咚”!
张珉抬起的膝盖结实跪到土里。
方才还白得像鬼一样的脸,瞬间布满红晕,耳根子火辣辣灼烧。
周遭顿时安静得分外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