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右相的夫人是哪家闺秀,怎的那么倒霉,被那杀神看上。”
“倒是从未在盛京听说过那位夫人的事情,这桩婚事跟天降似的,谁也没听说过。”
“也不知她会被怎样发落,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说到这里,一声声哀叹往后飘,被滋水沿岸叫卖声拍入水底,不再清晰。
叶瑾钿听得好奇:“这右相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读书人那么怕他?”
某位右相:“……”
他有些不太敢抬头看娘子。
旁边卖鸡蛋的婆婆,盯着甜美俊美的两人已有一小会儿,嘴角都快笑烂了。
闻言,她搭了一句话:“这位娘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嗯?”叶瑾钿往旁边挪了挪,凑过去,拿起鸡蛋轻晃,问过价钱。
听到是市场价,不贵也不便宜,她便要了个草兜,挑选起来,打算蒸个鸡蛋羹给他们自己补补身体。
挑选时,还不忘刚才的事情。
“这事儿怎么说?”
见不仅可以看美人,还能做生意,老婆婆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眼角也开出比春光还要灿烂的花。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道:“我们大衍的右相,是位面目狰狞,身如高塔的将军,听说他是最早跟随陛下打天下的人之一,早些年脸上被刀砍伤,所以终年戴着面具。”
张珉嘴角一动,提起衣摆蹲下:“这不能罢,右相要押班诸武将,难不成还要戴着面具上朝?”
这行径,就颇有些大不敬了。
他何时、何德、何能嚣张到这种境地。
“你们读书人这就不懂了吧。”老婆婆神秘兮兮道,“听说那一刀就是为陛下挨的,所以只有他有此殊荣!”
张珉:“……”
“嗐。”老婆婆见了小娘子就心喜,从旁边的花篮里挑出自己闲坐编的花环,套到叶瑾钿头上,嘴里还在跟张珉搭话,“天子厚爱,又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这右相官高权重,杀气也重,久而久之便人人生畏。”
随后,老人家又说了“右相残暴的二三事”,讲他怎么杀敌、斩同僚、屠手足,说得那叫一个身临其境。
叶瑾钿听得吸气连连,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并不认为,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轻易接触到右相,只记下往后若是遇上对方车驾,必要退避三舍,免得遭受无妄之宅。
此事,她顺嘴叮嘱张珉:“夫君若是不幸遇上,可莫要逞一时意气。”
他那么瘦弱的身躯,要是遇到右相,对方一拳他恐怕都熬不住。
没听到回应,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对上那张白如梨杏的脸,更是忧心。
她夫君如此美貌,也不知对方会不会因此卑己,从而降罪。
张珉:“……”
他非要对此回应不可么。
暗卫们:有时候,憋笑也挺为难他们的。
“夫君?”
浅藏担忧的两个字,瞬间让张珉折服,他温声细气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不会逞一时之气,让你担心的。”
这种事情,永远都发生不了。
躲藏在侧的暗卫们怕自己忍不住,纷纷伸手紧紧捂嘴。
叶瑾钿这才放心,与他在外买好米粮与菜肉,回去开火做饭。
张珉不懂厨房的事情。他出身名门,家破之后还没来得及吃多少苦头,就眼光独到地押中今上,与对方一起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