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澄却在看清他脸容的一刹,想起他的来处、他的身世身份,瞬间觉得一切都没劲了。
情绪在顷刻间散开,她垂着眼皮,回过头,留给他一个欠奉的后脑勺。
姜炽野扬了下眉,转去看四周。
左边的小朋友正用五颜六色的塑料工具堆沙城堡,身后的小孩儿排队玩滑滑梯。
还有夏心澄右边的那架秋千,一个穿汉服冬装的小女孩坐在上面,白嫩嫩的小手抓着吊索,裙摆下的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扭着身子侧过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了。
姜炽野非常自然的问:“我是不是很帅?”
小女孩忙不迭点头,还用力眨眼,表示肯定!
条件已成,他表达自己的诉求:“我这么帅,你把秋千让给我坐会儿好么?”
小女孩是真吃他的颜,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应了声‘好的呀,给你坐’,跳下秋千,朝她爸爸妈妈在的方向跑去。
姜炽野也展现出难得的爱心,视线追着她的背影,夹起声音温柔的叮嘱:“慢点儿跑,小心别摔了。”
完毕,绕到前方,一屁股挤进儿童秋千里。
夏心澄被他秀得头皮发麻:“不要脸!”
姜炽野理直气壮:“脸是老天爷给的,不用才是真正的浪费。”
夏心澄很难反驳,无语的翻了他一记白眼,又恢复先前的微死状态。
没有回答他先前的问题,没有问他在会所里的见面,没有提接下来的晚饭、电影安排……
安静得像个哑巴。
姜炽野等了一会儿,见余光中的女孩子自顾自的发着呆,主动开口问:“乐娴说你都走到会所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心澄面如土色,挤出个难看的笑:“那种情况还是不去的好,比较尴尬……”
“也对。”姜炽野没有否认,转而又说道,“会所里的菜不错,好久没吃了,本来想带你在那儿混顿晚饭,结果被臭老头摆了一道。”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她不确定。
“是表达遗憾。”姜炽野说,“原本我想跟他坐下来尬聊一会儿,等你来了,我就跟他郑重介绍——这是养育我十年的江滢女士的独生女。让他对你聊表感谢,给你十几二十万花花。”
“你爷爷这么恐怖……”夏心澄骂他‘有病’。
姜炽野满嘴跑火车:“我再落魄也是姜家太子爷,很值钱的。”
“不值钱也不会安排你跟秦氏集团的大小姐相亲了。”
“是。”他满脸受伤的跟她倾诉。“老头压根没准备见我,就想把我骗过去搞封建残余活动,坏得很!”
“……”
看不出你这么正直,怪不得落魄了。
夏心澄不想就此话题跟他扯下去,岔开话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姜炽野抬起下巴,往正前方扬了下。
隔着一片不规则的活动区域,对面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有一颗树。
树干直径不超过半米,枝繁叶茂,四季不败。
它的树冠很矮、蓬勃而饱满,像一把撑开的伞,跟周围形容修长的大高个全然不同。
那是夏心澄的梦中情树,没事就来看看它。
尤其明媚忧伤的十六七岁。
早上吃的粢饭团没有咸蛋黄,考试没考好,又被江滢女士无视啦……屁大点事都要跑去树下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