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与那江家小姐婚约还在,他怕是不会……”
岑显宗冷哼一声,一敲桌面,“容不得他不愿。一个被收权的右相,一个圣宠正盛的公主,该怎么选,我比他清楚。”
设计李郦与岑亭泊是岑显宗的主意,但留宿江卿月却是她临时起意,两间屋子,一间特地给李郦准备,另外一间作为障眼法。
为了彻底断了岑亭泊对江卿月的念头,攀上明黄公主这座高楼,她不惜冒险将江卿月送进去。
谁知这两件,一件没成!
那孩子竟然自残都不愿意碰李郦。
天知道李郦安然出来,说的那句话,她心里听着有多心疼,有多恨铁不成钢。
“快些派人救他吧,浑身都是血,耽搁下去,要死人的。”
柳如眉恨恨想,眼中不甘,岑移舟果然是这个家的克星!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那江卿月,再也无颜见子珩!
宿在未婚夫兄长房中一传出去,她的声誉就此毁了,谁还敢娶她。
柳如眉冷呵,江卿月根本配不上子珩。
江父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必然唾骂她三日不停,还要明里暗里嘲讽她。
只是他此刻人在宫中,只能心急等到下朝回府。
今日早朝未见岑移舟身影,诸位大臣议论纷纷,甚至圣上也微有怒色,一时间谁也不敢触怒圣上,谨言慎行。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被点名留下。
江父心里一咯噔,细想这几日自己言行,确定并未有过错,心中依旧不安。
他跪于殿内,半晌不见圣上有所动静,越发忐忑。
跪了约半个时辰,才听见威严声音响起:“令嫒的婚事,还有一月便要到了?”
江父惶恐,自己女儿婚事圣上都知晓,绝对不会有好事。
“爱卿可想好了如何操办?”
江父斟酌措辞,确定无错,恭敬道:“过几日便会与亲家一同商议。”
“现在还未定下?”
江父不知这话何意,心中揣测出多个意思,却听圣上叫他走。
江父立即叩首跪拜,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出了大殿快步离宫。
上了马车正要摘乌纱帽缓缓,却见还未回府,松了手。
一路煎熬到回府,快步去找江母,直接在正厅瞧见她人,登时一愣。
“你回来了?卿卿呢?”
江母放下茶盏,朝祠堂的方向抬了下巴,道:“你的好女儿,拒不认错,在那跪着呢。”
江父惊愕,抬手一指江母,再一想圣上突然提起江卿月婚事,电光火石间猜到什么,大踏步走向江母,不由分说拉起她,朝祠堂的方向走。
江母也不挣扎,费力跟上他的步伐,两人迅速走到祠堂,只见着那一身鹅黄色外裳的女子跪在地上,连个垫膝盖的绒团都没有。
江父松开江母,上前去拉江卿月起来,被江母呵斥阻止:“江红英,你要是拉她起来,日后就别叫我管她!”
跟过来的汤嬷嬷一听江母喊出江父大名,知她是动怒了,现下更不敢劝人。
这炮仗一点就燃,根本灭不了。
“卿卿做了什么,你要这般罚她?”江父搀扶江卿月起身,没拉得动。
一低头瞧见自己女儿倔强地跪着,眼里都是泪,委屈至极。
“你问她,你好好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父一愣,问:“昨晚发生何事了?”
江卿月仰起头,模糊的视线依稀可辨认出江父的担忧。
可她只能说出四个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