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沙哑的挣扎:“不是的,我本是要回去的……”
“可现在呢?”
江卿月顿时失语,没有力气辩驳。
她是想回去的,可是那时的自己看着江母离去的身影,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是被抛弃的那个。
多日来心中堵的那口气迅速膨胀,操控了她的理智,令她放纵。
却造成了如今这副难以挽回的局面。
她确实在岑移舟这宿了一晚,这已经成了没法掩盖的事实,除了岑移舟,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醒来后岑移舟说的那番话,几乎阻断了所有侥幸的可能,全都指向一个结果。
“我……”
江卿月刚开口,衣领忽然被江母扯开,脖颈上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她下意识捂住自己脖颈,惊慌的目光闪躲,咬着唇没有说话。
江母的手垂下,手指抽动,深吸口气后,道:“回去再说。”
她转身就走,几步后发觉江卿月还站在那,回头叫她:“还在这站着做什么?”
稍微等了会,见江卿月终于动脚走过来,才迈步走出去。
江卿月内心极为复杂地跟上去,刚出了屋子,见江母站在门口未动,抬眼看去,只见数道身影在不远处站着,齐刷刷看过来。
看清领头两人,唯一一丝希望在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目光后,消散了。
“卿卿,你……”岑亭泊的身子晃了晃,侍从连忙扶住他。
江卿月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被江母拦住。
“本来侍女说小月在裴卿这,我还不信,明明昨晚我叫了春雨好生照看小月……”柳如眉瞧向江卿月的眼神里满是诧异,惊奇问道:“不是安排好了,怎么会去了裴卿的房间?”
岑亭泊只望着江卿月,面色惨白,人都站不稳。
他以为自己昨晚坚持着不碰李郦,以自残为代价保持清醒,一心想着江卿月,却在清醒后听到她昨晚宿在岑移舟房间的消息。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自己最在意的女子,怎么会与他不合的兄长在一起?
来之前他还为她辩解,可现如今,亲眼看到她从岑移舟房间里出来,发髻都是凌乱的,他为她的辩解成了笑话。
这样的神情落在江卿月眼里,脑袋发蒙,唇几次张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道身影挡在自己身前,愣愣看着江母,听见她说的话,眼眶再度湿润。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我家卿卿怎么会被安排在这么偏僻的院子?主动叫卿卿留宿,却是这般安排?”
此刻江母紧绷身子,挡在江卿月身前,挡住射过来的打量目光。
柳如眉面不改色,道:“这就奇怪了,昨晚我确实叫了春雨将小月安顿在客房,本是想着宴席结束后去看看小月,想着去了兴许打搅她休息,加之宴席结束后要处理的事太多,便未去看,早晨侍女去叫小月,却没在客房里瞧见她。”
“我这心里急的,将府里翻了个遍,才知道小月在裴卿这。”说到这,柳如眉越发诧异:“江夫人倒是与小月心有灵犀,一来便知小月在裴卿这处。我记着派人去相府请你们来接小月时,那会还不知道小月不在客房。”
话里话外,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卿卿,你为什么……”岑亭泊喉咙干涩,只开口问了一句:“会在这?”
听着他语气带着怀疑的话,江卿月心头一冷,比起发现自己在岑移舟房间里醒来,还要觉得难受。
想要说些什么,可什么都无从说起。
六年的相处,换来一句疑问,江卿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句话。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看向自己的表情,好似笃定了,昨晚她与岑移舟发生了什么,全都来质问她。
“卿卿,回答我——”岑亭泊拔高了音量,气息不稳,剧烈喘息起来,身子几乎快要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