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礼没着急直接下手,而是先看了一遍别人的操作,才找贺静媛要游戏币投进箱子里,目测好位置他学别人下夹前先甩一下爪钩,然后快速拍下按键。确实是夹住娃娃了,只不过快到出口的位置爪子松开,娃娃翻了个身又躺回原位。
陈宴礼丝毫不气馁,重新投币,要抓的是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玩偶,这次他没往中间的位置落爪,而是落在兔子的屁股上,爪子一步步往出口的位置移去,在贺静媛期待的目光中,兔子成功掉落进洞口。陈宴礼蹲下身,从出口拿出那只兔子,“给。”“居然还真给你抓着了。"贺静媛没注意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你在质疑我?"陈宴礼抬眼盯着她。
贺静媛:“不明显吗?”
何止,简直不要太明显。
陈宴礼冷哼一声,不打算跟这个小孩计较。见他不吭声,贺静媛有点慌,抬手戳了下他的手臂,“陈宴礼你是生气了吗?”
语调不同以往,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真生气了,你会怎么样?"陈宴礼眼睛直勾勾锁在她身上。贺静媛脱口而出:“那换我来哄哄你?”
“好啊。"陈宴礼双手交叉抱臂,姿态闲散地倚在娃娃机旁,眼神幽幽盯着她。
那模样仿佛在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这确实是把贺静媛给难到了,本来只是想跟他客气一下,谁知这个家伙不按套路来,真就不跟她客气。
“不是哄我,怎么还不开始?"陈宴礼问。“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会哄。”
要说一开始陈宴礼是逗她,那现在是真的被她气笑了。“我也不是谁都会哄的。”
贺静媛不大信,“那你怎么那么会哄?”
陈宴礼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不信任,这下怒气值是真的在飙升,掩都掩饰不住,真怕再跟她说下去,最后受气包是自己,果断选择沉默。就算再怎么迟钝,此刻贺静媛都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贺静媛凑近,语调带着点哄的意味:“陈宴礼,我跟你道歉,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
“一点诚意都没。”
贺静媛一时语塞”
半晌,她态度诚恳向他讨教:“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哄你才不生气。“叫声哥哥来听听。”
贺静媛是真没忍住,口直心快:“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该溜子。”
陈宴礼:”
“你还是别哄了,我不气了行不行?”
再哄下去,怕是真要被她气出个好歹来。
这小孩,嘴跟淬了毒一样,真怕她没事舔自己嘴巴,最后把自己给毒死了。贺静媛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还要快。
那些游戏币赶在电影开始前贺静媛全部给挥霍掉。在陈宴礼的指导下,抓了有七八个娃娃。
店员怕她们拿着不方便,特地拿了个袋子给她们装。电影开始前影厅里零零散散大概就坐了十余人,贺静媛不知道陈宴礼选的是什么片,只当是个冷门的片子没什么人爱看,直到电影的片名出现荧幕上,才知道竞然是蜡笔小新最新篇章《我们的恐龙日记》。贺静媛侧头看向身旁的人,他低着头在回消息。是知道,还是巧合?
这时陈宴礼抬眸,余光捕捉到她的视线,问:“怎么了?”贺静媛思绪被打断,瞬间回神,摇头,“没事。”“电影开始了。"陈宴礼提醒道。
影片一共一百零五分钟,看完已是凌晨十二点。晚就算了,还得回家收拾东西,今晚要搬到贺晶家去。“现在回家,真不会把姑姑吵醒吗?"贺静媛叠衣服的动作放慢。陈宴礼抽空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了她一眼,“不会,因为她没在家。”贺静媛顿了下,不敢相信:“今晚我自己一个住哪里?”贺晶的房子在城西。
是三层独栋别墅,四百多平的面积,那边入住的人不多,又大又没人气,真让贺静媛自己一个人住,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陈宴礼嗤笑,“想什么呢,你住一天我就回家一天。”“你也搬回去?”
“我爸妈一个月在家就几天,我不回家谁管你?”贺晶是审计,工作特别忙,经常加班不说,还需要去外地出差,少则几日多则十几日,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陈禹怀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虽然不当兵了,但是他退下来是在槐大保卫科,平时都住在学校里,只有贺晶回家他才会回来。陈宴礼有自己的地方,鲜少会回家,他不乐意当电灯泡。别看陈禹怀跟贺晶都忙,可两人闲下来时恨不得跟对方黏在一块。见她还在发愣,陈宴礼提醒道:“快收拾吧,时间挺晚了,小孩还是早睡比较好。”
贺静媛加快了速度。
往常这个时间点,贺静媛早都睡了,加上今晚玩的确实累,一坐上车她便开始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真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媛媛醒醒,到家了,进去再睡。”
贺静媛是被陈宴礼晃醒的。
“到了?“刚睡醒,贺静媛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鼻音。“嗯,下来吧。”
陈宴礼提着她的行李走在前面,贺静媛跟在他的身后,揉了揉耷拉的眼皮。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来贺晶家。
因为林燕的关系,贺静媛对姑姑感情不深,除了过年过节三家例行聚餐会见面,私底下基本不走动。
陈宴礼提着东西走向二楼,走完半截楼梯都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
发现贺静媛还站在一楼的玄关口。
“大晚上,你站那是要准备当辟邪挂件?”贺静媛指了下地板,“不换鞋吗?”
“不用换,赶紧上来吧,每天都有人会打扫。”虽然贺晶她们都不在家,但是每天都会有工人来打扫卫生,所以家里才会那么干净整洁。
贺静媛哦了声,跟着陈宴礼上了二楼。
“你住这间,被子什么的都让人给你铺好了,赶紧洗个澡睡。"陈宴礼说完把行李放在房间门口,手指向隔壁,“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喊我。”“知道了。”
时间确实很晚,贺静媛也的确是困了,连行李都没整理,只把睡衣翻出来,洗完澡一上床,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很久没做梦的人,今晚破天荒做了个梦。
然而有人睡的香,自然就有人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