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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婶皱眉,也熟悉韩伯的行船路线,说:“在岔路水泾,你右转了?怎么就……到那儿去了?”

“是我想的吗?是船、带我去的,我还听到了,老一辈说的诡物吼声。”韩伯如是说。

“船带你去的?”韩婶嘀咕着这句话,蓦然明白过来韩伯说的诡异在这,她叹声气,“那地方太平百余年了……”

“可不是,我还记得是从二十五年前开始,我们女儿出生的那年,才又出的诡怪。”韩伯接话。

韩婶忧心,“那以后可怎么办?”

韩伯默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有思路。

七十二泾诡物传言已久,龙门岛的居民靠海吃海,多少都亲身耳闻过,韩婶也明白,急不得的,现在人没事就好。她安慰地拍拍韩伯肩膀,韩伯抬眼看她,夫妻俩的默契不言而喻。

韩婶起身收拾收拾,提保温盒上了二楼。

二楼女儿房间关着门,但有灯光泄出,韩婶前去敲门。

敲门二声后,门从里拉开,露出一张湿润凝着水珠的脸。

闫禀玉洗了头,因为不知道吹风机在哪,没不好意思打扰人问,只能披着湿发自然晾干,脸上的水珠就是从头发流下来的。

她拢了拢湿发,笑道:“阿婶,什么事啊?”

韩婶将保温盒递了过去,笑着说:“给你送吃的。”

“哇,我正好饿了,谢谢!”闫禀玉大大方方接过,然后说,“你等一下。”

转身饭盒放桌上,闫禀玉在背包里翻了几下,拿出些现金,来到门口给韩婶。

“阿婶,这是之前跟阿伯说好的船费,加上今晚的住宿费和餐费,一并给你。”

“你看这……”韩婶推让一下,收下了。

闫禀玉又冲韩婶笑笑。

她脸上疲态,眼睛红血丝涨红,应该是在七十二泾受了伤,但举止磊落,大方明朗,眼神亮晶晶,看着就喜气。韩婶怜爱心起,给了吹风机,又给了家里种的火龙果和香蕉。

闫禀玉收获满满地道谢。

韩婶说着没什么,下楼去了。

关上门,闫禀玉插吹风机吹头发。

她的头发黑密又长,吹个七八分钟还没干,吹风机“呜呜”的声,吵得周围声音消失。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当洗头或者吹头,听力受到阻碍时,闫禀玉会没有安全感,背后发毛,必须要回头看看。

就这么一回头,她看见了卢行歧,静悄悄站在她身后,面无异色。他们之间距离不足一掌,她回头时黑发甚至甩过他的下颔和脖子。

他明明会隐身,但是她的发丝却确确实实地落在他身上,再柔柔地垂下去。

“你来干什么?”闫禀玉冷硬的声。

卢行歧瞥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只留个冷漠的背影。

窗外是月初的上弦月,细弯一条,孤伶伶又瘦小。

闫禀玉不想管,拿他当无物,坐下开始吃汤粉。

吃饱喝足,已经凌晨两点,困意上头,闫禀玉躺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或因今晚经历太过诡谲,入睡后闫禀玉依旧陷进恐惧里:她身在船上,船头高高翘起,她几乎被摔下海去,双臂支撑身体,快坚持不下去了……

海面沸腾,无数的漩涡,正待将她吞噬。

终于力竭,梦里的闫禀玉惊叫着掉进海里。

床上的闫禀玉手脚猛一抽动,终于醒来,出了浑身冷汗。

屋里昏暗,视线中隐约见一人影,腰微弯,伸出手臂,五指张开,正在她的脖颈之上——那是一个标准的掐脖手势。

闫禀玉伸手抓住那只手臂,触感冰凉,她说:“卢行歧,我阻碍你去伏波渡,你想报复我吗?”

安静。

那声质问,还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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