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韩伯怔坐在地,表情皱紧,但看着反应不大。而闫禀玉年轻,耳清目明,又因身正,于阴煞所不容,所以痛苦更甚。
但只要冲破过去,就能抵达刘家老宅所在的伏波渡,隐忍百余年,才寻得机会入世,卢行歧不甘心放弃即将到手的机会。他并指向前,令出,声随:“闫禀玉,再忍忍,破过去就好了!”
耳膜刺痛,头颅似乎被铁钉凿锤,闫禀玉痛到呼吸困难,喘着气,她真的忍不了了!同时耳朵眼睛有什么湿湿的流出,像是血……
再无力气支撑,闫禀玉摔倒在地,疼得打滚,也不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骂道:“卢行歧——你他么混蛋!”
卢行歧眉角一跳,权衡几秒,他下了决定,并指向内,喝声:“收!”
瞬息间,水龙潜没,船缓缓停下。
声音也远了。
疼痛消散,闫禀玉缓慢睁眼,视线模糊,入目隐约有一道血帘。
——
半小时后。
渔船停靠马路头,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
韩伯率先走下船,脸色虽已恢复平常,但脚站到实地,才真正落得轻松。
闫禀玉背着包随后下船。
韩伯看她脚步虚浮,精神状态极差,便说:“妹妹仔,夜了难找旅馆,要不你去我家对付一晚吧,刚好我女儿的房间空着。”
闫禀玉看着韩伯,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改口,“好,谢谢阿伯。”
“那你跟我走。”韩伯在前带路。
闫禀玉安静地跟在后面。
从码头进村要经过一座高高的台阶,共七十二级,名唤青云梯,是明清时进入龙门岛的唯一官道。
月光下,台阶泛着敦厚的青泽,闫禀玉拾阶而上,不免想起卢行歧。从韩伯重新掌握船舵,他就不见了,不知道是单独前往伏波渡,还是去了哪。
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夜深人静,经过人家院子,脚步时常惊起狗吠叫。
韩伯家在村头的位置,被一片翠竹包围,座向朝大路,两层小楼,没有砌院墙。路灯直照到门前,门口左侧堆了些劈好的木柴,柴上铺晾着一张渔网。
大厅窗户透出灯光,听到外面声响,有人开门。
走出来一位婶子,和韩伯年龄相当,衣着朴实。她看看韩伯,又望望闫禀玉,不解道:“怎么回事?”
韩伯摇摇头,语气疲乏,“今晚不太好,你先带游客上女儿房间休息,晚点我们讲话。”
“诶好,”韩婶回过头对闫禀玉说,“妹妹仔,你跟我来。”
闫禀玉乖觉地点头。
韩婶指路二楼。
闫禀玉上楼前忽跟韩伯说了句“阿伯,对不起”。
韩伯愣了片刻,随后摆手道:“没事,那地方啊……就是这样的。别想太多,先休息好。”
闫禀玉就跟韩婶上了二楼。
韩伯夫妻住楼下,一双儿女住楼上,但都在外地工作,难得回来一次,所以房间都空着。
韩婶介绍了卫生间的位置,跟闫禀玉交代几句别客气,便下楼了。
房间有床和衣柜,一套小桌椅,整洁干净。闫禀玉放下背包,关上门,在椅子坐下,最后一点劲头也卸下了。
椅子是方正的木椅,小小的,她也将身体缩成小小的,埋头紧紧抱住自己。
良久后,抬起头擦干眼角的泪,闫禀玉起身拿衣服出去洗澡。
楼下韩婶简单做了瘦肉汤粉,给韩伯盛了一碗,剩下的单独用保温盒装好。
受了一番惊吓,现在和缓下来,韩伯肚子早饥饿难耐,抓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韩婶在一旁坐下,等韩伯吃完。
韩伯吃饭快,没两分钟就吃好了,韩婶见状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韩伯拿纸巾抹过嘴,说:“在伏波渡外,是发生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