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禀玉一觉睡到天黑,醒来时还迷糊,从被窝里抬头:怎么还没天亮?
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屏幕日历已跳一页,她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好在今天休息,时间富余,闫禀玉丢开手机,眠足意满地在床上打滚,伸展身体。被子卷了满身,余光冷不丁瞧见什么,她忙要坐起来。
但被被子缠住,无法大动作,她往回滚,甩掉被子撑手臂在床上爬了两步,摸下枕头边上的碎金块,顺带开了灯。
那大黄鱼竟被融成了五块小金饼,卢行歧说懂融金之术,果然没骗人!闫禀玉兴冲冲地盘腿坐起,将五块金饼摞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嘴角翘得老高。
钱啊,这些都是钱啊!
“可还满意?”
声音乍然响起。
闫禀玉忙不迭点头,“满意,很满意。”
每一块金细细观摩,闫禀玉发现金饼上面还余留些模糊的戳印,隐约有个什么“棠棣”的字样。
“那就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闫禀玉还在低头研究戳印的字,没太在意。
“是。”
意识到话意,闫禀玉猛然抬头,“现在就要走?”
“正是。”话音刚落,卢行歧的身形浮现,双袖束于后,脚尖点在虚空。
卢行歧本就个高,闫禀玉坐在床上低他大半截,她收好金饼,站起来问:“去哪?可我明天还要工作呢。”
“那就辞掉工作。”
冷冰冰的词,张口就值五千。
闫禀玉略微不爽地转圜,“既然非去不可……那我先去请假。”
卢行歧淡道:“这一程少则一月。”
“那……多则呢?”闫禀玉弱弱地问。
“多则数月。”
“这么久?!”闫禀玉发出尖叫。
卢行歧面无波澜,轻点下颔。
可闫禀玉根本不想放弃工作,筹划着,“我去试试,先请一个月长假……至于后事,那就以后再说……”
行事在前,最忌讳犹豫不决,卢行歧微微倾身,盯着闫禀玉的脸问:“我予你的少吗?”
室内窗户紧闭,无风却有气流拂面。几日相处,闫禀玉明白是卢行歧的缘故,他周身气势波动,情绪不悦。
当然给的不少,不然闫禀玉不会在这既要又要,“为什么非要辞职?我能请到假,不会耽误契约的事。”
卢行歧缓缓伸直身体,眼神静谧,无动于衷。
真是拿人手短,闫禀玉再靠近去,试图说服:“你知道现世工作多难找吗?今年可有一千多万应届毕业生涌入社会,竞争残酷,更要保住饭碗……”
话音骤停,闫禀玉突然伸出手,卢行歧立即闪身躲开。他目有怀疑,袖中已成招式。
只见闫禀玉伸出掌心,眨着好奇的眼睛,无害地问他,“这是什么?”
卢行歧愣了愣,袖中招式化解,而闫禀玉的掌心赫然停着一只透体飞虫,掸翅搓腿,安然得很。他凝视片刻,指尖向上释放出一缕阴气。
飞虫转颈,显然被阴息吸引,欲去追踪,却惧于什么,着急地在原地徘徊。
卢行歧不回话,闫禀玉更是奇怪,“你身上怎么会有虫子?这虫子好怪,浑身透明,它也能见鬼吗?”
心中有了论断,卢行歧伸指捻过飞虫,解释道:“这是一种蛊,隐形传踪,追息而死,名唤追息蛊。”
蛊虫?闫禀玉对这些并不陌生,但真正见过的少,更何况是通体透明的奇特虫子。再看去,卢行歧指尖起火,飞虫一秒化为灰烬,面不改色的平常。
闫禀玉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仿佛有了被扼颈的实质感。
收回手,卢行歧再次看向闫禀玉,心中怀疑。追息蛊一旦咬息至死不从,但闫禀玉能压制它的使命,蛊只惧养蛊人,难道她身上有养蛊人的血脉?
“你出自柳州何处?”他忽然问。
闫禀玉不疑有他地回:“柳州三江。”
卢行歧不禁深看她一眼,眉目平缓清色,面廓并不算深邃,不太似侗地之人。他再问:“三江多有侗族聚集,你是侗族?”
“是。”
卢行歧点点头,了然。
——
洗漱换衣,闫禀玉顺利出门。
骑着电动车,一路琢磨:她搞不懂为什么卢行歧又不着急出发了,还好心给她时间去请假。
十几分钟后到达大瓜酒店,闫禀玉也不纠结了,直奔夜班李经理办公室请假。
因为是先斩后奏的请假,李经理第一反应是拒绝:“小闫你也太不厚道了,一时间让我去哪找人给你顶班?你这不符合流程,没这么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