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沈听夏总觉得她妈在给她下套。“回去吧,我顺便也过去看看,总不能女儿结婚,连女婿家住哪都不知道。”
哦,原来曲女士是这个意思。
她妈都这样明示了,沈听夏又不能拒绝。
而且她觉得站在母亲的立场,提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沈听夏连推脱都免了,拿了车钥匙直接带母亲前往郗承南家里。启动车子前,沈听夏打开通话记录,一眼就看到“免费的鸭”,给郗承南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没人接,应该是在做手术,等见面再跟他解释吧,反正她感觉是挺不礼貌的。
收了手机,沈听夏启动车子,跟母亲说:“妈你一会儿认认家门得了,少待一会儿,等郗承南在家的时候,你再随便待到什么时候。”曲香兰应声:“我知道。”
毕竟俩人刚重逢没多久,就算还相爱,也不跟正常夫妻一样不分你我,这种事她还是有分寸的。
没多久,沈听夏带着母亲到了郗承南家,她指纹开门,把母亲带进去,开了灯。
站在玄关,沈听夏蹬掉高跟鞋,双脚站在木质地板上,瞬间矮了一截,她把自己的拖鞋拿给母亲,“妈你穿我的吧。”这么突然到访,哪里来得及准备多余的拖鞋。话落,沈听夏把郗承南的大号拖鞋穿在了脚上。曲香兰穿好拖鞋之后,弯腰把沈听夏的高跟鞋给她摆放整齐,唠叨起来:“你再脱了鞋,把鞋放好,别东一只西一只,从外边穿回来的衣服别乱扔,还穿的就找衣架挂好,该洗的就放脏衣篓,说了你多少遍,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沈听夏想闭上耳朵,这句话的计量单位都不应该是遍,应该是年。她上大学之后,一些行为习惯上就有了不小的变化,不是因为跟别人学坏了,而是沈听夏终于不做榜样了。平时社交装样子已经很累了,回到家之后只想做自己,上班以后更甚。
不管母亲唠叨多少遍,她从来没走过心,依旧我行我素,不拘小节。没有理会母亲的话,沈听夏走向餐桌,拉把椅子坐下,目光一直追随着母杀。
曲香兰换好鞋进来,东瞅瞅西看看,像是打量着房子的构造。虽然沈听夏来过这里很多次,但在他们领证那天之前,沈听夏活动的区域也就只有客厅和主卧,其他房间她也没进去过,领证当天,她才解锁了第三间房眼瞅着母亲要往里走,沈听夏及时叫住:“妈,就在这看看得了,这里还没多少你闺女的东西,咱稍微有点边界感。”语气大大方方的,怎么听都像是真的,想怀疑都难。曲香兰闻言止住了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结婚了,往后收收你那些小性子,别只会窝里横,有时候我都怀疑别人认识的沈听夏到底是不是你。日子是两个人过,你迁就我一点,我迁就你一点,两口子,谁付出多一点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信任。承南又是个医生,他平时忙,你就多理解理解,别又跟上次一样,因为忙就分手后边曲女士还经验之谈了很多,沈听夏都嗯嗯啊啊地应着,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
现在敢跟曲女士唱反调,除非不想活了。
待了一会儿,曲女士说:“你爸来接我了,等哪天周末你俩都休息的时候,再回家吃饭吧。我走了。”
沈听夏根本不知道她妈什么时候联系的她爸,本来打算把妈妈送回去的。现在挺好,省事了。
沈听夏要把母亲送下楼,曲香兰没让,而是说:“还没吃饭吧,你赶紧点个外卖。”
居然还能记得她没吃饭,真是亲妈。
母亲走之后,沈听夏回了家,坐在餐桌前开始点外卖。来都来了,她没必要再回去一趟,没准郗承南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呢,他们医生不是经常在医院睡吗。
今天晚上她也不用加班,时间不算太晚,沈听夏点了一个有点远但是馋了很久的外卖,备注好直接放门口,下单。
软件上显示,大概一个半小时才能送达。
等外卖的时间,沈听夏打开电视,找了一部法国电影,窝在沙发里看起电视来。
偌大的客厅里传来影片的声响,没人打扰,加上身体的疲惫,不知不觉间,沈听夏悄然睡去。
医院里,郗承南做完两台手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第二台手术消耗了很多能量和体力,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几个小时。交代值班护士一些注意事项,做完交接后,郗承南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除了沈听夏几个小时前的回复,还有几条不太重要的微信,和一个未接电话,他回拨过去,但是对方没有接,他没再打。
看到沈听夏说回自己那,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顾忌地开车到家。站在家门口,郗承南看到地上的一份外卖,他眉头皱了皱,寻思那个电话也不是外卖小哥打的。
待他俯身拿起外卖袋子,看到上边的名字和尾号,笑了笑。沈听夏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还知道给他点个外卖,这难道就是炮友和丈夫的区别?
只是等他打开门,看到开着的灯和玄关处高跟鞋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哪里是给他点的,分明就是给自己点的。
但沈听夏不是说今晚回自己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