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却并未带来丝毫凉意,反而裹挟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其他宗室子弟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场景,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与此同时,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朝廷这次是来真的了!
若是他们再不好好训练的话,那么接下来躺在这里的可就是他们了!
于是乎就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整个新城的风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学堂里,宗室子弟不敢有任何造次,而是乖乖读书写字。
训练场上,亦是喊杀声震天,宗室子弟们按照曹变蛟、黄得功等人的训练方法,整齐划一地进行着操练。
无论是持枪的姿势,还是行军的步伐,都逐渐变得有模有样,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军人的气势。
曹变蛟等人看着这些改变,眼中也是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因为他们知道,这群曾经的纨绔子弟正在逐渐蜕变,或许不久之后,真能成为大明的可用之兵,为保卫大明江山贡献他们自己的力量。
这一日,京城的天空像是被一层轻柔的薄纱温柔地笼罩着。
平日里那炽热刺目的阳光今日却变得异常柔和,再加上时不时涌起的大风,倒是给闷热许久的京城带来了些许难得的凉爽。
城门口,人群似奔腾不息的潮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街边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车马辘辘的喧嚣声、行人欢快的谈笑声相互交织,显得无比热闹。
而就在此时,远处一队人马仿若一条蜿蜒的长蛇,缓缓朝着城门蜿蜒而来。
马蹄声清脆悦耳,踏在那古朴的石板路上,富有节奏地敲击出哒哒声响。
为首的两人并未乘轿,而是各自骑着一匹马。
其中一位身着一袭锦袍,腰间带着一条镶嵌着璀璨宝石的玉带,整个人显得尊贵异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陕西赶来京城的秦王朱存极。
此刻,他稳稳地端坐在一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然而目光却紧紧锁在那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城门之上。
眼神中满是凝重与不安。
自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如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狠狠压住,再未得到片刻安宁。
因为他深知此事无比重大,很有可能涉及到秦王一脉未来的命运。
无数的猜测与担忧,沉甸甸地笼罩在他的心头,怎么也挥散不去。
至于他身边的另一人,却并非出自秦王一脉,而来自甘肃兰州的肃王朱识鋐。
肃王朱识鋐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面容却清瘦得如同秋日里的枯枝,颧骨微微凸起,更衬得整张脸愈发消瘦,眼神中透着几分拘谨与局促。
他身着一件样式极为简单、质地普通得近乎朴素的长袍,倒是和一旁的秦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按常理来讲,秦王的封地在陕西,而肃王的封地在甘肃,他们是不可能一起进京的。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肃王实在是太穷了!
护卫没几个不说,就连宗室子弟更是少的可怜。
这次接到朝廷进京的命令,他满心都是担心,因为他知道此行不仅路途遥远、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毕竟农民军屠杀大明宗室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万一在路上不小心遇到农民军,然后被杀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想来想去,他决定给远在陕西的秦王朱存极写封信,希望秦王能和他一起进京。
在肃王朱识鋐看来,秦王一脉已经在陕西繁衍快三百年了,不说富可敌国,但肯定也是富得流油,护卫怎么着也比他多,和秦王一起进京的话,安全方面肯定是有保障的。
秦王朱存极念着同宗的情谊,又看肃王确实处境艰难,就答应了和他一起走。
于是,等到肃王朱识鋐带着宗室自己来到西安之后,他们这才从西安出发。
一路上翻山越岭,经过山西、河北,总算是来到了京城。
他们这次一共带来三千多宗室子弟,因为普通的宗室子弟是不能进京的,所以就被安排在了城外。
只有秦王朱存极和肃王朱识鋐带着数十位郡王,在锦衣卫的带领下进了京城。
而且至此,所有的还活着的大明藩王都来到了京城。
负责接待他们的锦衣卫带着秦王一行人,沿着京城宽阔又干净的街道,直接往临时安排的王府而去。
一路上,秦王朱存极和肃王朱识鋐时不时的就被京城的热闹景象给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街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各种招牌在微风里轻轻晃悠。
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睛都看不过来。
叫卖声一阵接着一阵,行人多得挤来挤去,到处都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景象。
这和他们各自的封地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的封地最多也就是几万人、十几万人,而这京城可是足足有一百二十万人,这人数可是差了十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