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
漱玉感激的握着柳意绵的手,破涕为笑,喜不胜收。
“不过,我还有两个要求。”
“您说,奴婢定一一遵从。”
“其一,不许叫我小姐了,叫我名字,意绵,或阿绵。其二,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
“阿……不行,不行的,主上会怪我的,我喊你姑娘吧,无人处再唤你名字如何。”
漱玉比柳意绵矮几分,她仰着粉扑扑的小脸,眨巴眼可怜兮兮朝柳意绵撒娇。
她本就哭得梨花带雨,美人含泪更添风情,惹人垂怜,好似一只软软糯糯的小猫儿。
柳意绵被那双大大的杏眼盯得心软软的,便应了她。
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即使除了名字,她对她一无所知。不过漱玉性子单纯,无需她问便将自己身世交代了个干净。
漱玉是个孤儿,她生于北境,却因北戎人袭城放火,失了父母和所有族人,后被镇守北境的慕容恪母族旁支救下,成了养女。
慕容恪母族被陷害降罪时,她因未计入族谱又成了唯一幸免于难之人,之后更是碰巧遇见了慕容恪,为他所救。
再往后的事和其中细节,漱玉没说,柳意绵也没去问,一个平静的说,一个安静的听着。
轻描淡写,寥寥几句,却是漱玉惨淡的前半生。
柳意绵不知她是如何轻松说出这些话的,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去触碰这个女孩的伤口。
权当没听见吧。
气氛隐隐有些逼仄,好在很快到了领帐篷的地方,两人领了帐篷,回去便一起搭帐篷,再也没说过那些伤感的事儿。
两个小女孩凑在一处依旧叽叽喳喳,多是柳意绵津津有味听着漱玉说北境的风土人情和新鲜事儿。
不得不说,在全是男子的军营中,多一个同龄女子陪着,柳意绵心上的乌云悄然散了几片。
柳意绵很喜欢漱玉,晚间甚至想拉着她一起同睡一床,彻夜长谈,然而漱玉却委婉拒绝了。
临走前又突然告诉她,慕容恪两日后要见她,吓得她瞌睡虫全跑没了。
是夜,柳意绵心乱糟糟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不想见他,怕瞧见那张看过十几年的脸,会压不住翻涌的怒气,想要指着他的眼睛,控诉他。
辗转到深夜,当愤怒的情绪渐渐散去,又担忧到了别处。
离戈在怀疑她,那么慕容恪呢?
漱玉是他的人,是他派来监视她的吗?
她在肃州做的那些事,是否会牵连爹爹和乔乔?
越想越深,柳意绵几乎一夜未眠,凌晨鸡鸣时分终是合上了疲惫的眼帘。
就这样煎熬了两日,沈其岸再次出现在了柳意绵眼前。
他领着她去了慕容恪平日同臣子们议事的营帐,到了门口,他自觉退下。
柳意绵已事先做足了准备,她想尽量低调,不去看他,努力忘却前尘,只将他当做陌生人。
然而事到临头还是踌躇沉闷,最后咬咬牙,一掀帘子,进了营帐内,她微微低头,瞧着谨小慎微,一副老实人姿态,余光一直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营帐内,除了她,不见一人。
正好奇着,抬头踱了几步,想要探探究竟,下一瞬身后传来脚步声,吓得她一个弹跳跑出几米远。
“可吓着了?”
属于男人修长的手臂兀的出现在柳意绵眼前,似乎想要去扶她。
柳意绵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听着自己聒噪的心跳声,小脸通红,眸光内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紧张,惊惧,愤怒,还有一丝被抓包的恼羞。
她踉跄着退后,不知踩到什么差点儿跌到了地上。
慌乱中,那只大掌又伸了过来,且离她更近了些,却被她冷不丁一巴掌拍开。
“啪!”
清透的声音在空气中层层炸开,两人都怔住了,目光对上,纷纷瞧见了彼此眼底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