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嗯,郑律师是我的人。”靳远聿态度无动于衷到好像看淡一切,“他跟我说,这世上最强的台风,叫枕边风。”
靳承江目露愧疚,“我对你爹哋也很失望,可他就快……你总说阿爷偏心,我想对你好,可你又不领情,那我该怎么做?”
“可您对我的好,都是有条件的。”
靳远聿下颚线微微绷紧,“孔融让梨这种蠢事五年前就玩过了,我和阿行都长大了,以后就各凭本事吧。”
“长大?”
靳承江气笑,抬手点了点他脸颊,“那你这伤怎么来的?两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又是扯领带又是掐脖子,传出去岂不把港城的地铁都笑瘫痪?阿行不过是给他妈办了个生日宴,而且已经是推迟了一个礼拜才办的,你还要揍他?”
“不巧,我妈咪忌日也推迟了一礼拜,撞上了算他倒霉。”
靳远聿单手插兜,眸光冷戾,“只要有我在,盛乔玫这辈子都别想办生日宴。”
“明明是你的错!”靳承江气得胡子都飙起来,“你怎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迟到?”
靳远聿毫无情绪,“飞机坏了。”
“呵,这话你妈妈信吗?”
“妈咪很好哄的。”
靳远聿目光潮湿地从窗外收回,声音很平,那份疏离和冷漠,像极了一个透过外表看本质的局外人,“只要哄一下就好,哪怕骗一下她都不至于把她逼到绝路。”
“阿聿…”
靳承江摇头叹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不想一无所有你就得听我的,留在港城别走,阿爷手上的资源、海油贸易通通都可以交给你,留下来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何必争得头破血流?”
靳远聿微微笑了下,那抹笑冷静又不失疏离,也是野心的昭然。
“多谢阿爷为我指了一条铺满金子的路,可我天生闲不下来。这份遗嘱就当我没见过,您早点休息。”
迈步走到玄关,他弯腰穿回佣人清洁好的皮鞋。
又若无其事的回头看靳承江一眼,“别熬夜,熬夜伤手机。”
“……臭小子。”
等人走后,靳承江才后知后觉悟到什么。
“他刚刚好像说…孔融让梨?哪个梨?”
老管家心里暗笑他反应慢,面上却不敢不恭敬,“您觉得呢?”
靳承江瞬间破防了,“难道是温梨的梨?”
“我想……是她。”
“我就说这臭小子不对劲!”靳承江颤着手,走来走去,“他五年前就不对劲!”
管家扯扯嘴角,“大少爷惦记着温梨小姐也是人之常情啊,他小时候那么孤独,幸得温梨小姐来了才带给他一些快乐。”
“一码归一码。”靳承江揉着胸口,微微气喘。
忽然想到什么,他脸色骤然变得熬白。
“不行不行,蔡大师说过,温梨和阿聿八字不合,他们只能做兄妹;反过来,她配阿行就是天生一对,能助阿行改邪归正。”
老管家一脸无奈,“老爷,改革开放的时候,蔡大师还说您能娶八个老婆呢!结果怎么成了空巢老人呢?”
“……”
好汉不提当年怂。
-
温梨没有和康叔回「聿LAVIE」。
靳远聿已被董事会弹劾,那她就更不该越界。
温梨握着手机安静躺在床上,看着通讯录多了个添加好友的提示,她猜测是陈明翰,没有点通过。
心想,就当睡着了,明天再加。
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被靳远聿的电话吵醒。
静谧的空间里,听筒传来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涛声,夹杂着男人低低的一声闷哼,极致低沉撩人,“嗯…”
她指节微颤,明亮的眸子染上水雾朦胧,“靳总?”
对面没声音。
只有沉沉的呼吸声如潮汐般回荡在耳畔,起起伏伏。
温梨又“喂”了一声,便听到对面“啪哒”一声,好像是手机掉下去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温梨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全身发颤,感觉心脏都要炸了,“靳远聿?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