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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3)

“我可没这么说。”

季眠吃饱喝足,继续干曾一斌交给她的杂货,跟各个组对接需求。她没管别人看她的眼神,只要闲话没说到她面前来,她都可以当不知道。而陈砚舟就在距离她几米之外,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制片人给他准备的椅子上,透过监视器看拍摄的样片。

季眠在一个时间段内说了太多话,嗓子干得快冒烟了,刚好附近有成箱的矿泉水,她拿了瓶,边喝边走。

一一“你们不要过来。”

一声凄厉的、近乎绝望的嘶吼,就这样传到了她的耳里。季眠停下脚步,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几个同事围在一起,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窃窃私语着。季眠透过他们之间的缝隙,看到了画面中的人,那人长了一张和她近乎一样的脸,只不过更青涩些。

“砰一一"她的手瞬间脱力,瓶子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水顺着瓶口汨汨流出。陈砚舟被这声巨响吸引了注意力,正要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就感受到手机震了两下,梁烨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一一“季眠,你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老师们都会帮你的。”

一一“会吗?可是一年多了,你们从来没有作为过。”一一“那是老师不知道你的情况。”

一一“我回答问题时周围传来的笑声,经常湿漉漉的校服,广播站里播报的以我名义写的情书难道你们从来没发现不对劲吗?不,你们比谁都清楚我在遭遇什么,只是知道我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会忍,所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一“季眠,你被欺负了得主动说啊,老师们不是警察,就算觉得不对劲,你不说我们怎么查。”

一一“那我现在主动说了,你们准备怎么帮我?”一一“你先下来。”

视频中的季眠又往后走了一步,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的脸上满是青紫,眼神却倔强得发亮,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一一“还有半小时,教育部评优小组的人就要来了。如果我跳下去,你们应该会很麻烦,对吧。”

一-“季眠,别拿生命开玩笑。我们知道你被欺负了,你看这样,我们帮你联系别的学校,你转学过去,这样就遇不到赵旭东和谢莹了,你说好不好?”校长正准备接待上级领导,得知这个消息,急忙赶到天台,希望能在小组到达之前平复季眠的情绪。

一一“凭什么是我转学呢?按照十一中规程,凡是言语、暴力攻击他人,情节严重的,给予退学处分。赵旭东和谢莹做的远不止于此,该被退学的是他们。一一“现在高三了,别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好吗?”在场的一位老师说。

一一“还有二十五分钟。”

一一“还有十五分钟。”

一一“好,我答应你。”

校长答应了季眠的诉求,而退学最终如何演变成一个转学、一个休学,就无从得知了。

陈砚舟看着视频中的季眠,孤身一人面对着围观的同学老师,和希望把事情尽快揭过去的校领导,坚定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她清楚地知道,能为她考虑的,只有她自己。

一整段视频看下来,陈砚舟仿佛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嗓子紧得发疼。在他司机接送,安逸地参加各个竞赛的年纪,季眠为了不被打扰顺利毕业,站上了天台,用性命搏未来。

陈砚舟平复好心情,这时,脑海里闪过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视频中季眠的声音,和现在毫无相似之处。为什么,一个人在成年之后会完全变了声音?意识到这一点,陈砚舟头皮一阵发麻,没顾及还沉浸在情绪中的季眠,大步上前,拽着她去了休息室。

“砰一一”门被用力关上。

季眠的思绪很乱,没工夫去理会陈砚舟莫名其妙的行为。她依旧沉默着,视频中的一幕幕不停歇地在她眼前重现。

“说话。"陈砚舟拽着季眠胳膊的手没有松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怎么了?"季眠尽量保持冷静。

不一样。

陈砚舟手下的力度大了些,“你现在的声音为什么和视频里不一样。”但和她一样。

“你看过视频了?看完之后,只好奇声音不一样。"季眠笑了,但嗓音却是颤抖的,“也对,我们也不熟,你不想知道我的经历很正常,但为什么是声音呢?″

“一个人的声线不可能在几年内有这么大的变化。”“可能在那之后我做了声带手术,也可能我又经历了其他什么事,还有可能是音频失真了……“季眠列举各种可能性,不知怎的,一滴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她赶忙用手背拭去,“这重要吗?”

陈砚舟看着季眠脸上未干的泪痕,渐渐卸下了手中的力道,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他脱力般地靠在门上,“老太太经常挂在嘴边的安安,有印象吗?你现在的声音和她一模一样。我本来以为是巧合,可我刚刚发现,你过去的声音不是这样的。现在你觉得,这对我来说重要吗?”几乎是一瞬间,季眠就猜到了陈砚舟和那位“安安”的关系,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她消失了。”

接连发生的事,让季眠一时之间无所适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她又被梁远启一通电话叫到了近郊的别墅。

季眠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梁远启和季云锦生活的地方。“你爸在书房等你呢。"季云锦刚洗完澡,脸上还敷着面膜,声音有些含糊。季眠大概猜到了梁远启叫她来的原因,所以当对方质问“视频是怎么回事”时,她并不意外。

“应该是当年在场的人拍的,最近另一位当事人在节目里说了这事儿,拍视频的人看到了就发出来了。”

“视频我让人删了。“梁远启将烟熄灭,冷笑一声,“要是让人知道视频里疯疯癫癫寻死觅活的人是我梁远启的女儿,呵,丢人。”季眠的嗓子紧得发疼,她深吸一口气,“既然您都删了,还叫我过来做什么?″

“我叫你来是为了提醒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要过过脑子,别太情绪化。你要是在外头做出什么事,丢的可是我的脸。”季眠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烟灰缸里的半截烟头上,烟头原先还闪着红色的火光,不一会儿,就彻底灭了。

“行了,我也不是怪你。"丑话说过了,梁远启又开始在她面前扮演慈父的形象,“那个小明星,我也帮你一并处理了。”“处理?”

“收回资源、雪藏,对付她们还不容易吗?”季眠张了张嘴,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原来,根本不需要她费劲心思地收集证据,梁远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谢莹的命运。

梁远启交代完,就没留季眠。季云锦看到她下楼时,也只说了句“少惹你爸生气″。

最后,季眠回到了老宅。

等淋浴头的热水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时,她才有一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有泡沫进了眼里,季眠睁着一只眼睛,摸索着去够浴巾,脚趾却在这时撞到了墙角,疼得她“嘶"的一声,蹲了下来。气闷、无力、酸涩感又卷土重来,季眠的心脏仿佛绞在了一起,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肩膀颤抖着,泪水顺着指缝低落,和淋浴头的水混杂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季眠才扶墙起身,她冲洗净身上的泡沫,用浴巾紧紧裹着自己,眼周红了一片。

第二天,季眠像往常一样被闹钟吵醒,可眼睛却酸酸涨涨,许久才睁开。季眠知道她的脸定是肿的,洗漱前特地准备了一杯冰咖啡。她刚到剧组就听说了谢莹被换角的事。电影进度过半,临时决定换主演,这无疑又是一次打击,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曾一斌再次找到了她,这次还有制片人。

“季小姐,您知道剧组最信什么吗?"制片人先开口,他的脸上带着脸谱式的笑容,让人看不透。

“什么?”

“风水。"他故作高深的说,“咋们剧组开拍到现在,统共出现两次危机。一次片段泄露,一次主演陷入霸凌风波。这两次危机啊,多多少少都和季小姐你有关。”

曹一斌在一旁补充,“虽然说这两次你都是受害者,但说的难听点,如果你不在我们剧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的确,你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忙,也很有天赋,但你一来,就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我们真的没办法留你了。”“季小姐,您放心,该有的违约金补偿我们一分不会少,所以您今天开始就不用过来了。"制片人接着说。

季眠见两人一人一句,心底涌上深深的疲惫感,她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也不想争辩了,“行,转账吧,卡号没变。”制片人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愣了愣。

“哦对了。"季眠看向曾一斌,“该有的署名我要有,哪几幕是按照我的分镜拍摄的,希望您能标注清楚。”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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