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出租屋里问他,爸爸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家。
父亲告诉她,要乖一点,再乖一点,奶奶就会接他们回家。
之后更是步步退让,没有原则。
但他们又得到了什么?
忽然间,虞之冒出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如果反抗呢?
甲板风速大,没过多长时间脸上的泪水被风阴干。
四周寂静,一串清脆的铃声打断了平静。
虞之心下一惊,抬头看向二楼阶梯,才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
男人袖口的衬衫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他望过来一眼,眼中藏着歉意,他抬手接听电话,动作矜贵又斯文。
距离并不算很远,可以清晰听到电话里的谈话声。
“书温,上次奶奶说的相亲对象,方便的时候就去看看好不好?”
“爷爷这总是瞒着,不是件事情。”
晏书温口中带着无奈,“奶奶,这件事回头聊,好吗?”
交代了两句便挂断电话。
她微楞,昨天听到那位爷爷说孙媳,她以为他已婚。
原来他还是单身……
但也万万没能想到他这样的人还需要相亲。
风很大,北半球的冬天白天总是短暂,但上天似乎对他真的很是不同,连带着夕阳也是,漫天紫霞,他衣风猎猎,朝她走来。
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修长的手伸向她,“抱歉。”
虞之了然,他并不是有意看到她的失态。
是她无意闯入,没有注意是否有人。
虞之也没能想到会再一次碰到他,但好像每次见到他,她总是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或许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呆在这里,他转身,想要将空间留给她。
虞之想起放在床前的那把黑伞,和那件昂贵的大衣。
她咬唇,轻声唤他:“晏先生。”
晏书温回头,目光望着她。
虞之莫名的有些紧张,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话说全:“晏先生,感谢您上次在景泰为我撑伞,您昨天的那件大衣也很贵重,您可否留个地址,我方便寄给您?”
“没关系,不用还。”
他本欲转头,但在抬脚的一瞬又道:“雨天寒凉,注意身体。”
他的声线很特殊,仿佛木质香调,很淡。
他在关心雨夜那晚的她吗?
父亲的纵容,奶奶的利用,沈魏的打压。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把自己筑牢一些,再筑牢一些,这样那些她认为伤人的东西就不会让她再产生情绪波动。
这么多时间来她慢慢筑起的石块,因为这句话突然有些松动。
心里像是慢慢塞下一团棉花,很轻,但却有种涨盈感。
她突然很想抓住它。
看着一点点走远的晏书温。
虞之忽然喊道:“晏先生,你愿意和我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