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问:“你是打算解决了薛家的事就出国?”
“嗯。”
“那公司怎么办?”
“国内不是还有你在?”
男人有些坐不住,挪了挪屁股:“不是,你不会真打算出国就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吧?”
陆灼:“应该吧。”
“啊?该不会又是因为江……”
话还没说完,男人从后视镜里与陆灼漆黑冷清的眼睛对上,自动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会儿,肖彻还是没忍住,吐槽了句:“啧,眼神这么凶,你还是把你那破眼镜戴上吧。”
陆灼没有理他,侧过头视线重新落在窗外。
街景不断倒退,他眸光一凝,眼尖地在黑夜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兰溪醉醺醺地坐在阶梯上,一个灰衣男人捡起靠在墙边的木棍,悄然靠近。
这人正是一路跟踪过来的林栋。
可恶的江家,害得他家破产,江兰溪这个贱人还让他在学校里丢脸。
现在他成了过街老鼠,连给薛家舔鞋的份都凑不上。
今天可算让他逮到机会,可以报复回去了。
他死死盯着兰溪,脸上露出邪恶的笑。
虚浮的脚步越走越快,他的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
还没靠近,身后一道大力将他掼倒在地。
脸摩擦在地上,他还来不及惨叫就被堵住了嘴。
林栋双手反剪,被一膝盖压在地上。呜呜地扭着脖子想要看是哪个王八蛋,却只能看到那人瘦削坚毅的下巴。
头顶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肖彻,帮我把这人送去警局,麻烦了。”
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还知道麻烦啊。”
陆灼抿着唇:“把他送进监狱,别让他太快出来。”
肖彻耸耸肩,没再多说什么,提着人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坐在台阶上的人儿对此毫无所觉。
她屈腿坐在台阶上,双手环抱着腿,脑袋埋在臂间,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陆灼低头俯视着她,视线落在她脚边倒下的啤酒罐,微微皱起眉。
“江兰溪。”他开口。
兰溪耳朵尖动了动,直到那声音又叫了一遍,她才迟钝地抬起头。
“干什么?”她仰起脸,不耐烦问。
陆灼一怔。
微弱的灯光投映在她泛红的脸蛋上,杏眼里盛着水光,雾气氤氲,鸦黑的睫毛打湿成一簇一簇的,泪水沾湿了整张小脸。
她哭了。
陆灼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捏紧,喉结上下滚动。
他薄唇微动,许久后,才哑声问出来:
“江兰溪,你为什么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