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男喊冤:“薛少,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我天天叫人盯着呢,那酒癞子每天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更别说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其实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尽快帮薛少您……”
纹身男凑到薛景修旁边,小声耳语。
兰溪听不见,也想凑近点听,被陆灼拉住了。
纹身男嘀咕半天,薛景修听后语气玩味:“点子不错,那这件事就继续交给你办,可别再让薛家失望。”
“是是是,还得多谢薛少肯赏识。”纹身男笑得谄媚。
薛景修挥了挥手,纹身男识趣地退出了台球室。
他是老油条了,前一秒还在里面又是哭爹喊娘,又是点头哈腰的,这会儿一出来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挺直了腰板大步往外走。
突然瞥见走廊上站着两工作人员,其中那个高个就是刚刚送酒水点心的那个,另一个矮子被挡在了身后,看不清。
他目光审视,然后突然招了招手:“喂,那个谁,你刚才送进去的那些吃食玩意,给我也打包几份。”
陆灼听见兰溪极小声地松了口气,他泰然自若点头,带着纹身男快步离开。
等他终于把纹身男打发走,再回去找兰溪时,身形一顿,眸色沉沉。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原地空荡荡的,哪还有兰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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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偷偷跟在纹身男身后,看见纹身男开着一辆银色面包车离开,也招来一辆计程车跟上。
虽然在俱乐部里的对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很明显纹身男是要搞事情。
江氏家大业大,应该还不至于被一个闲散人员搞垮。而且总觉得他们说的,和江家关系不大。
不过这人和薛家一定藏有秘密,要是能挖出来,就算和江家无关,但她手里有了薛家的把柄以后也能多一份筹码。
至于陆灼,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乖乖待在原地?
薛家是敌人,他陆灼难道就不是了?
而且陆灼才应该是她最应该的防备对象。
兰溪打车一路尾随纹身男,从高楼林立的繁华CBD跟到了偏远破败的老城区。
矮旧的自建居民楼密集地挤在一起,留出一条勉强能通行的狭窄单行道。
路边混乱停靠着几辆废弃旧车,车窗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地上生活垃圾堆积成小山似的,一座又一座。
乱搭乱拉的电线将天空割成了分裂的几块,地上各种踩瘪的易拉罐和烟头,似乎就连这里的空气也不是那么新鲜。
纹身男下车后直接扎进了居民区里,兰溪也紧随其后。
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几乎是一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片地带鱼龙混杂,说不危险是假的。
或许她应该记住这个地方,明天再花钱找些人跟进调查。
刚萌生的退缩在一瞬间就被兰溪掐断,找人调查那也是明天的事,谁知道今天会不会漏掉什么线索?
而且来都来了……
兰溪不再犹豫,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纹身男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穿梭在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居民区,一边吹着口哨。
口哨声在楼与楼之间断断续续回响,刺激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兰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在现在是白天,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人,到了晚上才是这片地方真正活跃的时间。
来到一间破瓦屋前,纹身男停住了脚步。
荒凉的小院里有一棵枯死的枣树,地上散落着碎瓦片。瓦屋上破了好几个洞,屋檐角落生着蛛网,看起来像是许久不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