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说你该去岫烟妹妹房里瞧瞧,帮她洗洗头发才是正经。
老太太和大太太可是定了名分,岫烟妹妹迟早是你的屋里人,女儿节可别冷落了人家。”
贾琮和迎春又闲话了几句,见绣橘要给迎春洗头,才出了迎春房间。
他想到刚才迎春的话,便转身沿着游廊,去了右边第二间厢房。
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到房内传来水声,丫鬟篆儿端着个脸盆出来
她见到贾琮连忙行礼,说道:“三爷来了,我们姑娘在房里,刚洗了一半头,我正要去提水呢。”
贾琮说道:“那你去忙吧,我先等着。”
篆儿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吐了一下舌头,便端着脸盆走开。
屋里邢岫烟听得贾琮声音,怯生生的问道:“是表哥在外头吗,外面有日头了,快进来说话。”
贾琮听了便推门进屋,房里弥散着柏叶桃枝清香。
看到邢岫烟俏脸粉红,从一张躺椅上起身,一头秀发湿漉漉在滴水,正拿着一条巾在擦拭。
贾琮笑道:“今天是女儿节,过来瞧瞧妹妹,倒是来的不巧了,吵到妹妹洗头了。”
邢岫烟说道:“这不算什么,我原想洗过头,就去找表哥说话,我记着日子,表哥今日休沐在家。”
她说着话语,突然想到前几日听黛玉说起,贾琮那个乞巧节的典故,心中微微有些萌动。
想要开口问什么,又有些羞于开口,这时丫鬟篆儿端了大盆热水进来。
小丫头看看贾琮,又看看自家姑娘,一时有些发懵,邢岫烟小脸越来越红。
……
贾琮有些反应过来,邢岫烟一家被邢夫人诓到神京,本来邢夫人有所企图。
没想到被贾母早早看出心思,老太太一阵神奇操作,给邢岫烟按了小妾的名分。
让这个布衣钗裙的清淡女子,注定一辈子要和自己牵扯一起。
只是邢岫烟还在豆蔻之年,年纪尚且稚嫩,被迎春当童养媳一样养在身边。
她的父母都是庸碌之人,日常只混迹温饱便知足,把女儿放在东府,日常也不大来过问。
好在邢岫烟生了淡泊自处的性子,宁静安和,恬淡内敛,在东府姊妹中人缘很好。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家境身世,豆蔻之年的茫然无助,却怎么也少不去的。
迎春和邢岫烟共处一院,她心思善良体贴,自然能清晰察觉对方心思。
贾琮突然有些明白,二姐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他接过篆儿手中铜盆,说道:“这么一盆水怎么够,再去提一盆过来。”
篆儿听了有些发懵,见自己姑娘脸越来越红,可就是不说一句话。
她突然有些明白来过,连忙应了一句,马上一溜烟就出了房门。
等到她再提水回来,并没有推门进来,而是挨着门缝往里一瞧,便看到羞人一幕。
看到自己姑娘躺在躺椅上,三爷正卷着袖子,给姑娘轻轻揉搓头发,动作看起来有些娴熟。
自己姑娘俏脸红晕,看起来比往日漂亮许多,一双手放在胸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交缠。
三爷一边手上忙碌,一边不知说了什么好话,逗得姑娘不时发笑。
篆儿看的小脸通红,她知道自己姑娘和三爷早有了名分,只是姑娘年纪还小,还不到那个时候。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姑娘平时话虽不多,可心里主意笃定得很,可不是个好哄的人。
方才三爷只是接了自己的热水,后来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这么快骗得姑娘乖乖躺下让他洗头……
……
荣国府,宝玉院。
宝玉比贾琮更懂女儿节的门道,从昨日便开始在院里布置。
指派丫鬟在院子树木挂满祈福物件,每道门户都贴乞巧女神,还在院落上设下香案。
煞有介事写祭文,默念祷词,祭拜鹊桥织女,一脸的明月风清,满腔的深情款款。
他虽不是女儿,但过七月初七女儿节,比起院里姑娘丫鬟还起劲。
昨晚他还带丫鬟们拜月祈福,祝祷姻缘和谐。
看的袭人等人心头奇怪,二爷已和夏姑娘定情,年底就要成亲,还求个劳什子姻缘……
只有像麝月那样旁观者清,多少知道这位爷心思,必不是祝祷和夏姑娘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