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贾政说道:「宝玉刚刚满了十五生日,今日又忙着应酬这麽些客人,总要好好歇歇几日。
你便这般逼着他读书,他要是累出好歹,我可是不依的。」
贾政听了母亲的话,心中异常悲愤,我真是作孽,生了这样的孽子。
这畜生也会累出好歹,他在我的书房中糟蹋丫鬟,倒是精神头足得很……
他虽心中愤怒,脸上不得不对贾母强颜欢笑,还咬牙说起瞎话:「老太太不要多心,儿子并没有逼宝玉读书。
他如今已满十五岁,今日酒宴之后,我们父子在书房说话,他大约觉得自己年岁已不小,但还是一事无成,心中也肯读书。
儿子这些日子帮他梳理功课,等忙过这段时间,便让他回西府孝敬伺候老太太。」
贾母听儿子说宝玉主动要读书,心中也是将信将疑,总觉得儿子是不是说胡话?
但是,历来老子教导儿子,那就是天经地义,贾母即便是祖母,也不好多做阻拦,多少也要给儿子留些体面。
老太太心中想着,既然要读书,那就先读上几日,大不了自己每日派人来看顾,等三四日之后,儿子过了瘾头,再把宝玉接回西府便是。
贾母又唠叨了几句,也就起身回西府,贾政又恭敬将老太太送到荣国府西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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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也送迎春等姊妹回东府,他知道贾母走后,贾政定会和王夫人痛陈今日之事,少不得又是一阵闹腾。
他自然是早早离开为妙,尽量少去掺和……
……
东路院,梦坡斋书屋。
贾政急匆匆送了贾母回西府,又急匆匆回了书屋。
他看到门口小厮依旧看守,并没出现异样,倒是松了一口气,又让人叫太太立刻到书房说话。
王夫一进书房,看到宝玉衣裳凌乱,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子,顿时吓掉了半条命。。
她上前搂住儿子便哭,忙问到底出了什麽事,伤得要不要紧。
她正让丫鬟赶紧去叫大夫,却被贾政厉声喝止,怒道:「你问问这畜生,今日在我的书房里,做了什麽下作事情!」
王夫人听过贾政的厉声痛述,脸上也是有一阵红一阵白。
心中也怪儿子太不争气,自己正和夏家相谈亲事,他就这般急不可耐,竟然先勾搭起夏姑娘的丫鬟。
一个小丫头有什麽好玩的,宝玉未免太不知轻重,还在老爷的书房中乱来,也怪不得老爷生气。
但是,王夫人看到宝玉脸上血迹,一颗心还是揪心的疼。
埋怨说道:「老爷,宝玉是你亲儿子,即便不懂事,你好好教导就是,何至下这麽重的手,还是打出好歹,可怎麽得了。」
贾政怒道:「你看他都做出什麽下流事,要不是琮哥儿硬生拦住我,今日我就拿了这畜生的性命,省得他败坏贾家的门风。」
王夫人听贾政说的凶狠,吓得双腿有些发软,不自禁护在宝玉身前。
她心中又有些起疑,这事情怎麽又和琮哥儿相干,他还会这麽好心,竟然去救宝玉的性命?
贾政说道:「今日和宝玉鬼混的那个丫鬟,已被琮哥儿晓以利害,她绝不敢向人透露此事,想来能捂住一段时间。
但是那夏家太太独立支撑家业,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万一她看出那丫鬟的破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她是寡妇门第,担心宝玉露出口风,自家名声被污,提前闹起事情,撇清自己,说我贾家借宴客上门,宝玉酒后玷污宾客女眷。
到了那个时候,我贾家两府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你我夫妇从此也不用做人了!」
……
王夫人听了贾政声嘶力竭的痛斥,也觉得背心有些发凉。
自己老爷说的半点没错,那夏太太要是知道,今日自己当面和她谈两家亲事,宝玉背后就玷污她女儿的贴身丫鬟,还不得气疯了。
这那里是结亲,分明就是结仇,夏太太对这门亲事,必定避之不及,怎麽还可能同意。
而且更会如老爷所说,夏太太担心寡妇门第清誉,只怕会先发制人,将此事揭于人前,再将那丫鬟乱棍打死,就能撇清自家。
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宝玉就要名声尽毁,不要说找什麽官宦门第女子为妻,只怕寻个正经的平家女子,也是万万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