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他重欲,他不反驳。对着自己老婆禁欲,他又不是蠢货,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浇灌她才好。
所以他会很用心的保养身体,四十岁之后,健康比钱权名利都重要多了。
黎雅柔见他一直不动,隐隐预感到什么,不可置信地咬了下牙,催促他快点,他这才给她穿好鞋。
“走吧。”
庄綦廷弯起臂弯,黎雅柔挽了上来。
丈夫威严沉稳,妻子高雅大方,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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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活动和黎雅柔身上的白色套装一样严肃板正。
她坐在最中心的主桌,无聊地看着庄綦廷在台上致辞,这个角度看他,更加衣冠禽兽了。
宴席丰盛但不是拿来吃的,黎雅柔咬了半颗流沙包填肚子,一直配合庄綦廷和络绎不绝前来敬酒的会员酬酢,拍合照。
场面觥筹交错,镁光灯不停地捕捉着那些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大佬。
唯一有趣的是尝月饼的小游戏,八十八颗月饼里面有三颗藏着奖品,黎雅柔被一群太太煽动,只好上去凑热闹,没想到随便选了一块月饼,一咬居然咯牙,掰开来看,寓意吉祥的陈皮红豆馅里藏着一块黄金小月饼,能兑换总商会旗下某高端会所一年的超级vip权限。
奖品不重,胜在福气和风光!
周围一群人鼓掌,好听的话翻着花样说,黎雅柔蹊跷地看向庄綦廷,对方眸色沉敛,对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黎雅柔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安排的。这点小把戏,她得意地挑了下眉,被取悦了,中午的无聊一扫而空。
“开心了?”他靠到她耳边,气息很热。
“还不错。”黎雅柔眼波转了转,他讨她欢心,她当然笑纳。
庄綦廷低着声,在这样正经的场合,哄着漂亮妻子:“今天阿柔很乖,这是小奖励。”
他总是把她当小孩,说不清是他变态的情趣,还是他本身就当惯了大家长。
黎雅柔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视线往别处去,忽然瞥见一道清瘦修长的背影,没等她定睛细看,背影就消失在鼎沸人声中。
她心头泛起朦胧的异样,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餐会结束后,几位太太约她三点到酒店的行政酒廊喝下午茶,中途有一个小时的空闲,她回套房换了一套质地轻软,流光溢彩的玫瑰粉长裙,发髻也拆了,柔顺的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
“下午不用跟着我。你自己去玩吧,在酒店挂我的账。”黎雅柔拎起手包,准备出门。
“好的好的!夫人,您有吩咐就call我!”助理Ada喜滋滋的说。
进电梯后,按下行政酒廊这层,中途没有停顿,很快就到了。
黎雅柔迈着轻松的步伐跨出去,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拼花地面上,她并没有注意电梯厅里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直到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阿柔。”
清朗干净的声线,完全能想象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位儒雅温和的绅士。
黎雅柔僵了一下,生锈的记忆被重新唤醒,她几乎当时就有了答案,只不过二十多年没有见了,她不敢确定。她缓缓回过头,看见那瘦高的男人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
是庄綦廷口中的,她的青梅竹马。
也是她的初恋。
“……子卓?”黎雅柔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平常普通的时刻偶遇方子卓,他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联系是她和庄綦廷举办婚礼的前两周。
向来温柔稳重的方子卓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跟他走,去内地,去一个庄綦廷的手够不到的地方。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阿柔,相信我。”
她拒绝了,却也流下眼泪。
方子卓还是年轻时的身形,高高瘦瘦,没有沾染油腻中年男人的气息,看着很健康。质地普通的衬衫换成了高级的西装三件套,头发用发胶固定,俊朗犹在,只是多了法令纹,显得成熟稳重,二十岁时就温润的气质,有了岁月的沉淀,更温沉了。
“好久不见,阿柔。”方子卓走上来,“刚才在会场看见你了,怕你不记得我,就没有冒然打招呼。”
黎雅柔仍旧处在懵圈,在“什么鬼”和“这是做梦吧”的状态之中,只是表面看不出来,些许迟钝而已。
“好久不见,子卓。你也来参加商会活动?”
“嗯。公司今年加入了总商会,我收到了邀请。”
方子卓唇角带笑,眼神很柔和,打过招呼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包包里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是朋友打来的电话,催她怎么还不来。她没听到。
空气隐隐约约流动着凝固的胶质,黏黏糊糊的,很不干爽。
方子卓看着她,似乎是犹豫了几个来回,才问:“现在得闲吗,能否请你喝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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