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抬眸,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嘴角也瘪了下去。
动作小心翼翼,态度带着几分讨好,张扬跋扈的性子在这一刻收敛了不少。脑袋上胡乱扎着丸子头,翘出来几根毛,透着乱糟糟的随性,模样乖巧。
一看就是很会在长辈面前卖乖的小孩儿,随便几个表情几句话就能把长辈哄得开心,过年永远拿最大的红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幅样子,谁都很难对她说任何一句重话。
季琛把咖啡给她放回去:“晚饭有约吗?”
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林听晚实话实说:“没有。”
“我约你。”季琛说,“五点,我来接你。”
“嗯?”林听晚没懂他什么意思。
季琛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把袖口放下来,扣好扣子。手指微屈,指骨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们聊聊。”
林听晚盯着他往外走的背影,咬住下唇,捉摸不透他的态度,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该不会是她昨晚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要先礼后兵把她给了结了吧?
算了,反正要死,吃饱点再上路。
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两口咖啡,浓郁的香气充斥在她的口腔,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酸度适中,苦度偏高,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捏着杯子来回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咖啡的标签贴。
谁家的咖啡啊,还挺好喝的。
季琛走出林宅,江总助已经在那辆迈巴赫旁边等着了。他拎着黑色大衣,把钥匙扔给他:“你开,我睡会儿。”
江总助接住钥匙,替季琛拉开车门。
坐进后座,季琛把大衣放在一边,瞥到副驾,说:“下午去给副驾车门里侧装一个防撞泡沫。”
江总助刚关上主驾车门要系安全带,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眼副驾车门。防撞泡沫?好端端的,装什么防撞泡沫?
“好的季总。”
他不理解,但他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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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走之后,林听晚一点也没有浪费他的好意,把早餐处理得干干净净,全进了她的肚子,咖啡一滴都没有剩下。
收拾好桌面垃圾,她打算上楼睡一个回笼觉,屈炀的电话打了过来。
“祖宗,酒醒了?”屈炀问。
林听晚正好有事要问他,敷衍应了一声,反客为主:“我昨天在你的酒吧喝多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很努力地去回想了,也尝试了用网上五花八门的奇怪方式把那段记忆找回来,根本没有用。丢失的记忆和她的脸面一起,被扔在了星期六酒吧那个装着长岛冰茶的玻璃杯里。
屈炀顿时拔高音量:“我还想问你呢!你和季琛什么情况啊?昨晚是他来接你的。哦对,你给他的备注还是什么……狗男人?三哥,狗男人?!”
季琛是他好友的亲哥,尽管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但他对这位哥是有些崇拜滤镜的,毕竟他的人生履历精彩的很。
不是刻板印象里那种继承人,在成为季氏的继承人之前,季琛也是混迹在花花世界和名利场赫赫有名的大少爷。
人很狂,不服管,性子野。
虽然都是传言,他没见过,但这位哥的气质摆在那里,实在是难以忽视。所以有人以讹传讹,有人敬而远之,也有人趋之若鹜。
在他看来,林听晚和季琛完全是两种人,两个世界、两个圈子、两条平行线,彼此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林听晚抬手揉了揉额角,宿醉的感觉没有完全散去,她还是有点头疼:“大老板,知道我在你的酒吧抡了岳辰,不知道抡完之后带我走的人是季琛?你的消息也没有那么灵通嘛。唉——你昨晚给我喝的不会是假酒吧?我头怎么这么疼。”
“自己有毛病别怪酒不行。”屈炀说,“我那些酒可贵了,你昨天喝了大几千怎么说?我这业绩一天到晚就是你搞垮的。带你走的人是季琛?这我还真没听说,可能你拿酒瓶抡人的卓越风姿更精彩一点吧。”
上楼钻进衣帽间,林听晚打开墙边镶嵌的灯带。
她一年多没有回来,林宅之前也不是她经常居住的地方,这里的衣服不算多。她穿梭在衣帽间,挑选晚上和季琛吃饭要穿的衣服。
“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屈炀问。
林听晚蹲在地上:“挑衣服。得罪了人,在想穿什么能让我看起来惨一点,让对方大发慈悲,结果发现我的衣服都太漂亮了。最重要的是我人漂亮得不行,嘴巴打了这么白的遮瑕都是一股病恹恹的破碎美,怎么办啊——”
屈炀:“……”
他真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