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娘一语成箴。
有四皇子先例在前,五皇子之后行事其实诸多小心谨慎,轻易叫人拿不着把柄。
但还是不知从哪儿隐隐有流言露出来,说先前坊间歌谣乃是五皇子为陷害四皇子所为。
这一语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翌日上早朝来,朝臣们看着五皇子的眼都隐隐带着窥视。
谁也不知那流言是真是假。
五皇子自然也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散朝回府,便让人唤了出此计的幕僚来商议对策。
“本王不是交代你要万分小心谨慎吗?”五皇子心急如焚,“这歌谣的事如何能叫人传了出去?”
此幕僚乃是从前他在军中的心腹,此时满是委屈,“卑职已经千交代万交代,我也不知如何能叫人传出去。”
他还认真想了想,许久才一拍掌,“哎呀,定是我找的那说书先生说漏了嘴。”
五皇子大震,看他,“说书先生?你不是将他处置了么?”
他先前已是千万交代,那传扬歌谣出去的说书先生必要灭口,谨防有人顺着他盘根错节寻到自己的头上。
“殿下放心,您交代的那个卑职已经处置了。”那幕僚极是坦荡,解释,“卑职说的,是先前的一个。”
原是这幕僚寻人编写歌谣时前后寻了两个人。
“先前的那一个说书先生太坑了,报出的银子高得离谱,典型将卑职当冤大头宰。卑职这不是想着为殿下节省开支么?便换了一个。”
后头的这一个说书先生报价倒是不高,只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银子没捞着便罢了,转头命也给丢了。
只是现下五皇子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心腹幕僚。
他还自知闯了祸,磕磕绊绊问,“殿下,卑职是不是闯祸了?”
他当时只知贪财。
五皇子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去做此事。
哪知先头寻的说书先生开口便要五十两。
“五十两?”
幕僚咬着牙齿冷笑,“他怎么不说这一百两都给他得了?”
他贪财太过,凡银钱过他手必要减半多数。
转头便另寻了个二十两的说书先生。
只是这一折腾,他动手灭口时,竟忘了先前那位。
如今想来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呀你!”
吾皇子咬牙切齿,后悔不迭,“上天有好生之德,竟将你也覆载其中?”
他从前只知此幕僚贪财过度,以往只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他是自幼学帝王心术的储君之选,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没想到,现在他这贪财竟是害了自己。
那幕僚也知自己闯了大祸,这便要提刀出去,“卑职去杀了他!”
他以为杀了那说书先生便寻不到五皇子头上。
“蠢材!!”
五皇子将他拦下,“你现在去将他杀了,不就等于告诉旁人此事定然是本王所为。”
说书先生不能杀。
现下杀他无异于告诉旁人这是五皇子在杀人灭口。
幕僚现下也急了,“殿下,那现下怎么办?”
五皇子也不知怎么办。
他日日胆战心惊上朝,那珠帘后的天子已病重不能坐起,但他仍能感觉到天子洞察一切的眼在看着他。
他夜里也睡不着,做梦便是天子高坐上位,怒视着眼,雷霆着声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