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打个激灵,有些恼火地去翻手机。
是温淳发来的微信。
温淳:[病人醒了]
温淳:[差点跑出医院]
温淳:[这人没案底吧?]
苏念柠的瞌睡虫顿时飞走,反复看了几遍信息,疑惑地回复:[他想跑?]
一个重症病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逃跑?他住的不是精神病院,也不是监狱,跑什么?
一下课,苏念柠顾不上赶来找她的赵宛,踩着帕拉梅拉的油门就往医院方向杀过去。
男人已从重症病房转入独立普通病房,苏念柠到达门口的时候,听见小护士在不厌其烦地告诫他不要乱跑,需要静养,他肋骨断了三根,五脏六腑受损,内伤外伤都严重,很容易加深病情之类。
年轻男人平躺在床上,手背插着吊针,脸上戴着呼吸罩,脸侧着偏向窗外,目光无神地看着窗外飘着白云的蓝天,早已魂游万里。
他的脸上毫无气色,但脸部线条俊朗流畅,鼻梁高挺,让他看起来俊美又脆弱,难怪小护士冷脸贴上冷屁股也甘愿喋喋不休地叮嘱,长相优异的人无端让人多出几分耐心。
护士见苏念柠进来,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又苦口婆心交代:“你多劝劝你男朋友,他上午自己拔了呼吸罩和针管乱跑,多吓人。”
苏念柠去看男人的反应。
他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
不至于又聋又哑吧?这么俊的脸,多可惜。
苏念柠没有解释两人的关系,只是点点头:“我白天要上课,只能拜托医院多帮我留神。”
护士走了,魂游天外的男人终于抽回了神,目光从窗外移到苏念柠身上。
苏念柠特意等了一会儿,想看他有什么表示,见他只是看过来,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她出声:“你不会说话?”
他的喉结滚了一圈,呼吸罩蒙上厚重水汽,显然他有反应,但没有声音出来。
就在苏念柠以为他确实不会说话之后,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传出来:“会。”
有呼吸罩罩着,加上声音是病态的艰涩,苏念柠很难判断他的原声好不好听,但闷葫芦好歹放了个声,她拉来椅子坐在他床头边,唇角含笑,颇有兴致:“听医生说,你早上醒来就想跑?”
他敛着睫毛,脸朝另一边偏过去。
苏念柠暗咬了下牙,故意刺激他说话:“你是不是犯事儿了?这么急着躲?”
“没有。”他回答,声音比刚才润了一些,低沉有磁性,怪好听。
苏念柠喜欢声音好听的人,唇上的笑意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不说话。
“我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苏念柠将声音提高了一点。
对方要是敢回她“谁让你救”这类欠凑的话,长得再好看她也丢下不管了。
只见男人的双睫动了动,透过呼吸罩,看见他的唇线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像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
他说:“砚舟。”
“什么粥?”苏念柠追问。
砚舟不接话。
苏念柠真有点受不了他这一巴掌拍不出一个响的死样,半威胁道:“你不说清楚点,我就叫你燕麦粥。”
显然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外号,就连冷面冰山也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来,字字清晰地解释:“笔墨纸砚的砚,逆水行舟的舟。”
苏念柠满意了:“这还差不多,你的姓挺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