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脚下。"宋绵雪提醒他，这里的楼道里总有人蹲放杂物。楼道里又黑又窄，宋绵雪前一秒还在开口提醒谢岐川，下一秒就险些被绊倒，好在谢岐川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黑暗里他的呼吸近在耳边。
“要牵手吗？”
虽然做了不少亲密的事，但牵手这种事很少在他们俩身上发生。宋绵雪面上略微有些发烫，她安慰自己只是害怕跌倒，没有别的意思。听到她小声地嗯了声后，谢岐川轻笑了下，下一秒就察觉有人握上自己手，十指紧紧交握。
她忍不住转过头，谢岐川目不转视地看向前方。等到家门口时，自己的手才终于被放开。
敲响门后，里面传来了一阵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谁啊？”
宋绵雪清了清喉咙，“是我。”
里面顿时没声音了，反而更加显得古怪，宋绵雪等了十几秒，见还是没动静，正准备再次敲门。
这次门终于被打开了。
康诗言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目光先是落在宋绵雪的肚子上，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就移向旁边的谢岐川。
男人身姿颀长挺拔，肩宽腰窄，眉眼冷淡俊美，即使穿着休闲风的上衣长裤，也是掩不住周身矜贵气质。
她不由扬高语气，“妈！我姐带男人回来了！”听到她喊宋淑禾，宋绵雪微微蹙眉。
康诗言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讪笑了声。“……你们先进来吧。”
宋绵雪家的客厅很小，沙发上也蹲放了不少洋娃娃，都是康诗言的。谢岐川坐在沙发上，康诗言一直打量着他，看上去十分好奇。“先喝点热茶吧。”
康骏山也从厨房里出来，端了几杯热茶，放在茶几上。“我妈呢?"宋绵雪问他。
“还在房间里。”康骏山道，“刚刚才睡下。”他看着宋绵雪的肚子欲言又止。
意思是不要打扰她吗？
宋绵雪微微蹙眉，她又问：“她生的是什么病？”康骏山却支支吾吾，“医生说得很复杂，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听不懂。”
宋绵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宋淑禾房间走去，除了小时候，她很少进宋淑禾的房间，对四周的摆设也十分陌生。
宋淑禾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倒真是睡着了。客厅里康诗言一直缠着谢岐川问这问那。
“姐夫，北京很好玩吧？”
谢岐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什么好玩的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康诗言软着声音撒娇，“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啊。”谢岐川抬起眼，不冷不热道，“关我什么事。”康诗言脸上一僵，从小到大她习惯了大人们对她言听计从，很少有人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对她。
“言言，过来。”
康骏山招手把康诗言叫了回来，但是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宋绵雪忍不住唇角上扬。
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家里就像是个局外人，每一次回家都感觉浑身不自在，这还是第一次没有那种感觉。
康骏山把康诗言哄好后，又看向谢岐川。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谢岐川竟真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康骏山脸上又是一僵，隔了好一会，才想起继续开口问话。“小谢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长辈，对小辈这样称呼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宋绵雪却下意识地去看谢岐川的脸色。谢岐川面淡如水，“普通工作。”
……普通工作啊。"察觉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敷衍后，康骏山磕磕绊绊道，“在首都的话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
宋绵雪不想再继续待在这，站起身问谢岐川。“要出去走走吗？”
康骏山也不好挽留，只叮嘱他们马上就要吃饭了，不要走太远。居民楼下有个老旧的游乐设施场地，宋绵雪坐在秋千上，让谢岐川在背后推他。
但谢岐川不敢太用力，只轻轻地推着她的背。宋绵雪在空中晃晃悠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藏不住笑意。“刚才你把康诗言气死了。”
谢岐川也笑，“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宋绵雪轻哼了声。
她至今都还记得和康诗言吵架时，对方让她滚出自己家的模样。谢岐川慢条斯理道：“你妹妹和你一点都不像。”宋绵雪歪歪头，“长相吗？”
这话被康诗言听到又要被气到，因为她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脸更像康骏山。然而谢岐川却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