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书撂下这一句,拉着瘦小妇人就往溪边跑。
“在那儿,往溪边跑了。”
他们手脚快,不一会便追上且在前面拦住。
纪晏书看着面前几个凶神恶煞、来意不善的村民,不觉一惊,肌肉微紧。
瘦小妇人一时讷讷地愣住,破烂袖子里的双手成拳,牙关打着寒颤。
纪晏书循着瘦小妇人的目光落在为首的村民上。
那村民身体健硕,皮肤黝黑,一身粗黑小布短褐,单青番棋盘小布裁成的直筒合裆裤,头发梳成低鬓,缠着黑布条系紧,手里持着根木杖。
村民身边是个三十左右的村妇,面容神情,一看就不是善茬。梳着包头髻,上身穿着起了线头的粗布交领右衽短衫,下半身内衬长裤,外束及脚踝的麻布裙。
瘦小妇人十分不安,吓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手拽着纪晏书不松开。
葛青山朝着妇人就是怒喝“又去找那秀才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葛青山扬起手里的木杖就要打来。
纪晏书喝道“你干什么呀,平白无故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呀。”
“老子就是王法……”
话才道出口,葛青山被人踹到在地。
“有废话的功夫,没功夫向后跑吗?”
李持安的话掷地,当作金石声。
“李持安,你、没跑?”
李持安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无情无义。”
李持安把后面四个着重强调。
葛青山爬起来大声呵斥“谁踹老子?”
李持安眉梢微挑,冷意凝在脸上“你李爷爷。”
“哪来的毛头小子,胆敢管老子的事儿。”
说着,葛青山捡起木杖,径直打来。
李持安双足一蹬,蹿到前去,控制好掌中千钧力道,一掌打出去,将葛青山打翻倒地。
葛青山痛得嗷呜大叫。
一旁的几个青壮村民见了,不觉大变脸色,惊慌逃散。
李持安掠身向前去,片刻间,那几个村民身子倒地,就地打滚,见人立在他们面前,惊骇地晕过去。
“我会去接你的,你跑什么。”李持安轻声呵斥。
“还不是……”纪晏书刚想反驳,忽然发现自己不占道理,忙改口,“你不在,我觉得不安全,出来找你了。”
“真的?”李持安显然不信,两步靠近,垂着眸子盯着纪晏书,“你没想过自己先跑了?”
李持安看穿她的想法,纪晏书有种一丝不挂的难堪,“没……您救我,我也得讲义气呀,不会对您撒手不管,逃之夭夭的。”
李持安交代“我要去梵拟县衙门一趟,你去秀才家等着。”
纪晏书怒目而视“我是你娘子,你把我丢给其他男人?”
李持安心怀不平,“你在欺骗、利用、设计我的时候,有想我是你丈夫吗?”
“我……”纪晏书成了哑巴。
她没有想过李持安,她想的始终只有自己和家人!
*
纪晏书听完微生珩说的故事,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她就是羡娘吗?被葛大娘骗来的羡娘?”
羡娘是嘉佑元年春被葛大娘骗来葛家村的,如今已经十年了,有个孩子,年方九岁。
微生珩颔首。
“那她五十多岁了?”
微生珩微微摇头“我见羡娘时,她是十七八岁的女子。”
“你说她现在三十不到?”
纪晏书不可置信地看向窝在屋内一处不讲话、望着天发呆的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