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留着鼻涕泡就更舒服了。”
想着马上到了,倒也没强制要求她关窗,只是凉凉讽刺道。
别人说这话可能只是假想,但谈知许是真的见过她鼻子冒泡的傻样,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所以说,有时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你怎么衰样邋遢样他都见过。
祝时好下意识吸吸鼻子,语调轻缓:“你好烦啊,谈知许。”
三天两头听这话。
谈知许扯扯嘴角,都懒得反驳她。
有点儿堵车,短短一截路都跑了近一刻钟。
下了车,谈知许抬起手背挨了挨她的脸,一片冰沁。
拢着眉,把她的围巾往上拽了点儿,冷冷警告她:“你下次再敢这么吹冷风,感冒了我就送你去扎针。”
他动作算不上温柔,语气更算不上。
祝时好盯了他两秒,含着下巴在围巾里埋的更深,一字一字说的很慢,扭身往酒吧走。
“啊,他们在催了。”
如果不是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手机,如果不是太了解她,他或许就信了。
多说也是站在这吹风,谈知许没说她的把戏,跟着她往店里走。
这家酒吧叫“南风”,取自老板梨沉南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用他的话来说,南风就是他的风格,但常常被人戏谑听起来像个不正经的男倌馆。
不过听说他最近在筹备开分店了,就叫女气,但不知道真假。
今天黎沉南也在,角落的老位置已经坐上了好几人。
音乐声人声里,谈知许护在她身侧,时不时抬起手臂替她挡住往来的人。
这个场景很熟悉,上次他们从这里离开时好像也是这样,但不同的是,现在这个人会搂住她的腰,带着她穿越人群。
想起来才是上周五的事,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明明急转的关系本应该复杂微妙,可他们好像并没有需要磨合,甚至比她以为的还要顺利。
灯光昏暗模糊了人的视线,她不用担心这样的亲密是否逾越了好友和青梅竹马的界限,昏暗里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离了两三米,正在滔滔不绝的冉采恰巧在灯光晃时看到他们。
她站起来挥手:“时好,这里。”
祝时好加快步伐,细腰也脱离了他的大掌。
谈知许垂眸看了眼,不甚清楚,却很清晰地知道缺失了什么。他脚步慢悠悠,落后她一步,跟在后面。
冉采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
这是自然的,她没做多想就落座在她身边,而慢一步的谈知许也没做多想就跟过来,朝卫望抬抬下巴,淡淡出声。
“往那边坐点。”
卫望挪了点:“这不是还有空吗?”
他脱了外套跟祝时好的外套围巾放在一起:“挤。”
卫望翻了个白眼:“许哥,你就是想让我离远点儿吧,我们懂,只有好姐能挨着你。”
听了这话,祝时好有短暂的愣神,有那么一秒她在怀疑是不是被发现了。
身边的男人却是自然接过话:“自知之明挺不错。”
“咚咚”加重力气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心虚之下,她竟然忘了这个男人从小便给了她很多例外,他们之间的亲近在这些朋友眼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生平第一次,心里暗自唾弃,果然,心里有鬼听什么都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