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给爱丽丝辩解的机会,继续说:“你们与杰伊·麦克斯在我这里搞仙人跳,死了人。一个月。”
他微微蹙眉:“大家都不敢来这里玩了。一个月。”
“这可是很多钱。”郑非的语气转为遗憾,同时他也很诚恳地说,“我只是想让他还钱。”
“呃——”爱丽丝的眼睛充满了爱莫能助的无辜。
弹夹猛地拍进手枪,一只手将它快速上膛。
爱丽丝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把手枪玩出很大动静的保镖,他完全没有看她,而是兀自玩着手枪。
爱丽丝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抱歉,先生。”爱丽丝硬着头皮看向郑非,“事发后我就没见过他——”
一根绳上的蚂蚱总是最团结的,尤其是混迹赌场的江湖骗子们。
可惜这里是拉斯维加斯。
法律只允许了赌博,没有允许这里再变成一片荒漠淘金客与帮派遍地的由枪支说了算的蛮地。
郑非俯视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确没指望这个女人能说出点什么实际的信息。
人就是这样,枪不架在脑袋上,嘴巴就比命还硬。
双臂在拳台护栏上收回,郑非直起身子。
“你搞得我们很是难办。”郑非沉一口气,低头撕开手腕上绑带的扣带。
“下次别再这样做了,好吗?”他拆着手掌上的拳击绷带,轻言细语,“先生们如果知道我们的酒店中总是藏着美杜莎,没人会再来了。”
他说着,还扭头对着爱丽丝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容。
爱丽丝松了口气。
“好。”她这次很爽快地同意了。
她甚至昂起下巴:“那我能走了吗?”
郑非耸肩:“请便。”
“好。”
爱丽丝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突如其来的轻松的赦免,但在这四面八方被保镖们盯紧的视线中,爱丽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离开这里之前的第一步是什么。
她故作淡定地挽了挽头发,这才看到自己手中已经乱蓬蓬的假发。
爱丽丝甩甩假发,她翻出头皮,将它戴在头上。
“我的男朋友在哪?”她看着台上郑非的侧影,终于想起被带走的肯。
拆绷带的左手闻言停顿,郑非慢慢抬起了头。
“你的同伙——”
“那是我的男朋友。”爱丽丝机警地打断了郑非的话。
在男人一瞬间凌厉扫来的视线中,爱丽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我说的是真的——”
“你的男朋友。”郑非笑了起来,他点点头,认同了爱丽丝口中的事实。
“他偷了筹码。”他说,“等他把筹码还给我,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身后拳击练习室大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男人开门走进这里。
他与其他在场的保镖一样,身着西装。
寸头,高大,魁梧。
“老板。”他站在门口,对着前方看来的郑非默默摇了摇头。
视线从门口的杰森落回台下女人那头乱得像稻草一样的金发上。
“按规矩来吧。”拳击绷带与郑非的语气一起轻飘飘地落在皮质拳击台上。
杰森点头,他转身打开黑门,壮硕的身体消失在门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