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印象单词,田一诺被逗得哈哈大笑。
“太夸张啦。”田一诺倒不太在意,她笑着问,“那你直接回LA?”
“嗯,明天。”
罗心蓓把牛仔裤扔进行李箱。
她说着,走在走去收拾行李的脚步却在箱边停下。
一只小小的长颈鹿布偶挤在行李箱的边角,它的脑袋扎在衣服与行李箱的边缘,露出四仰八扎的四肢。
罗心蓓蹲下身,她拽着长颈鹿的一条腿把它“解救”了出来。
耳边田一诺在碎碎念她与Harry的小事,罗心蓓只专心玩着手中的长颈鹿。
她把它翻来覆去地瞧,或者像妈妈录下的她小时候那样,让长颈鹿假装在草原上奔跑。
妈妈说过她们要一起去肯尼亚看真正的长颈鹿。
在草原上的,自由的,不是被关在动物园中的。
可是妈妈身体不好。
无法长途跋涉。
手中长颈鹿在空气中停滞了奔跑的脚步,只能无奈地望着窗外那片远离故土的夜空。
罗心蓓看着长颈鹿,她认为自己现在与长颈鹿感同身受。
她们都有一种想要的东西。
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她又开始羡慕长颈鹿,因为它可以回到故土,而她只能——心知肚明自己永远不会得到她想要的。
这讨厌的上海,人只要在这里多待一秒,眼泪仿佛就永远无穷无尽。
罗心蓓挪开视线,她眨巴几下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长颈鹿被仔仔细细地放在了箱子所有的衣物之上,罗心蓓站起身。
“我要去肯尼亚。”
这个想法俨然在一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急不可待。
或许是因为它在逃离之前找到了一个终点。
又或许——因为终点属于与妈妈的约定,所以这条路只会充满自由,绝不孤独。
罗心蓓迈过地毯上的行李箱,她跪在小茶几前打开了iPad开始搜寻Safari的酒店。
小茶几旁,落地窗外一抹夜色柔和地投在罗心蓓认真的侧脸。昏黄的房间内,电视机中兀自继续播放着国际新闻。
手指在屏幕按下,确认订房的按键瞬间变成了一只奔跑的动画长颈鹿。
【欢迎来到肯尼亚!】
美国-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
最后一抹黑暗在天边结束,这座属于法律特例的城市仍然没有因为白日到来就结束它的狂欢。
「金钱」与「享乐」是交替的永动机,在这里得到金钱,应有尽有的服务业就会立即诱惑着人将钱挥霍一空。
一尊金色四面神像静静立于高台,台下四面都围了双手合十临时拜佛的人。
金光灿灿的大门在一旁打开、关闭,像大张的嘴巴,不断吞下这些心中怀揣一夜暴富梦想的赌徒。
老虎机哗啦哗啦蹦跳着画面,还有数不清的各种玩法的赌博机。
每张赌桌都坐满了人,荷官熟练地分发着扑克牌或者加码,另外一边像酒吧一样的吧台上方挂满了电视机上,供游客观看转播的赛马或者各类球赛,以及实时投注率。
遍布赌场的每台价值数万美金的监控摄像头对准了每一个出现在此的人,后台监察员随时放大画面,观察着牌局是否干净。
目前一切顺利,它代表着此时此刻美元正向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赌场账户。
每个人都瞪着兴奋的眼睛盯着赔率与各色的筹码,并没有因为一个月前有一名百万富豪死在这家赌场的酒店套房内就遭受任何的影响。
金色大门再一次打开,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男人和一个金发女人一起进了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