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二人,却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地诉说对对方的感情吗?
想到这里,阮明月脚步一顿,鼓起勇气说。
“太子……哥哥。”
陆聿衡缓缓停下脚步。
“阮姑娘有何事?”
“太子哥哥,我有一句斗胆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阮明月目光盈盈地抬头,在昏暗的宫灯下,她确信对方看不出自己面容上的小瑕疵。
“既然斗胆,还是不说为妙。”陆聿衡淡淡看着她,语气却温和至极,“阮姑娘觉得呢?”
阮明月心中震动。
他是怕……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阮明月心中一片暖意,他懂的,他一直都懂。
她眼角湿润,只觉得天地一片眩晕,梦中的陆聿衡便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温柔与她对视,宫灯环绕,四下无人,如此美好的场景,却又掺杂一丝凄美……
他不让她说,可她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恐怕再难与他单独相处。
“太子哥哥……”阮明月缓缓开口。
突然!他们的耳边猛然间传来一声令人恐惧的女人叫喊声,打断了阮明月的话头。
“有人吗——”
“来人啊——”
阮明月只觉得一个漂亮的梦泡泡被人惊扰,随后“啪”一声被人砸碎了,碎了一地的琉璃渣。
陆聿衡听到这个怪声,眉头微微一皱,“去看看。”
不好……
阮明月脸色一白,想要跟上去,却又不敢跟上去,怕事情败露,正在犹豫,却见陆聿衡停下了脚步等她。
“阮姑娘?”
阮明月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暖房时,见暖房里头并未亮灯,大门的门栓从外头落了锁,周围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是不是……听错了?”阮明月压低了声音,一副害怕的娇软模样。
“也许不在此处。”陆聿衡的声音倒是没什么收敛,一如往常。
“那,那太子哥哥,咱们快走吧。”阮明月轻声说,“我,我有些害怕。”
另一侧,门内,储璎费劲喊了大半天都没有回应,着实是生气。
随后她发现,暖房原本为那些名贵花草供暖的地炉像是失去了温度,房间里的温度逐步下降,外头的寒意一点点从窗棂间渗进来,十分寒凉。
元宝穿齐了衣裳都觉得冷,更别提只穿了里衫的储璎。
元宝赶紧拿起那件破衣裳给储璎披上,“小姐,你先凑合着……”
“我不凑合。”储璎摸了摸冰凉的地面,是真的很生气。
“她大舅爷爷的裤衩子,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储璎已经七窍生烟,口不择言,“宫里这些欺软怕硬的,有本事去跟陆聿衡说啊,只对付我算什么本事。”
“我跟那陆聿衡还没成婚呢,就要被冻死了,要真成了婚,不得死一万次?”
“这婚必须退,必须得退!我就不信人真的能倒霉成这样。”
“小姐,你冷静一点,冷静!”
隔着一层厚木门,声音“嗡嗡”从里头传出来,传入了陆聿衡和阮明月的耳朵。
陆聿衡面无表情,阮明月一声也不敢吭。
里头安静了下来,陆聿衡眸色冷淡,看了一眼身侧的侍从流泉,流泉立刻明白了陆聿衡的意思,上去准备把门栓打开。
可流泉还没碰到那门栓,便听到“啪”的一声木头和七彩琉璃窗碎裂的巨响。
一旁的窗户上露出一根椅子脚。
“小姐,小姐,小心啊,别弄了,一会儿伤着你。”元宝的声音都在发颤,却并不是因为害怕储璎闯祸而阻止她,只是单纯怕那窗户的琉璃崩出来伤着小姐的眼睛。
“伤不着,你退开。”
又是“砰”的一声,窗户这回彻底被砸裂了,木头和琉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接着,整个窗框都掉了下来。